果然，中田的眼神再次因為興奮而亮了起來，就好像突然間見到了一直崇拜的偶像。
“你這，混蛋。”中田笑了起來。“鈴醬居然，喜歡，你。還有，劉嘉。瞎了眼。你，混蛋。”
他隻是在重複著罵我吧。
“你想知道為什麼嗎？”我微笑著，盡量讓聲音低沉而有磁性。“跟著我，你就會明白的。”
中田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大聲笑了起來，帶著歇斯底裏的瘋狂，在黑夜裏格外刺耳。我靜靜地看著他。
“好吧。”中田安靜下來，用鷹一般的眼神盯著我，凶狠地說：“讓我看看。”
他說完，回頭就走了。這是我第一個真正意義上招攬的人，雖然力量不怎麼樣，總算是個開始。剛才我所說的那番話，裝酷裝深沉，丟人得我都不願意回想，但是比想像中效果還要好。果然年輕人都是容易騙的，就像當初的我一樣。
我正想關上窗子，卻發覺外麵又出現了一個人影。看不清麵貌，從形體上來看，應該是劉嘉。
“進來坐吧，淋濕了。”我說著，讓開了窗前的位置。
劉嘉輕巧地跳了進來。她的頭發很濕，盡管還沒到貼在臉上的程度，也顯然是被淋了一段時間了。剛才的話她應該都聽到了。說起來，她的年紀和中田差不多，但是肯定不像中田那麼容易哄騙。而且，我從來都沒有騙她的打算。
劉嘉直接坐進椅子裏。我微微聞了一下，還有一點煙味，於是我沒有關窗子，走到門邊把燈打開，然後坐回床邊看著她。
“你怎麼來了？”我問道。
“我感覺到有人過來，怕你有危險。”劉嘉回答道，一點也沒有扭捏作態。“受到‘霸王’的影響，中田的力量果然增強了不少。”
“是嗎。”我笑著說。“這我倒不知道。看來他能派上更大的用場。”
“剛才你說的……”劉嘉問了一半，沒有說完。
我向窗外看了一眼。劉嘉順著我的目光看去，然後搖搖頭，示意外麵已經沒有人了。於是我笑著說道：“全是假話。”
“啊？”劉嘉一愣。
“就是為了騙他。”我點點頭。“這種假裝世故和成熟的話，對付他這個年紀的小男孩兒，再合適不過了。”
劉嘉鬆了口氣，笑了起來：“剛才你的樣子，像極了引人墮落的惡魔。”
“那還真是不得了。”我笑著說。“我可以考慮拿這個當職業吧。”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劉嘉笑了一會兒，表情嚴肅起來問道。
“因為我需要力量。”我聳聳肩。“多多益善。”
“可是中田太不穩定了。”劉嘉說。
“沒錯。雙刃劍，不一定什麼時候就會轉過來針對我。”我笑著說。“可是總比沒有好。”
“其實，如果你需要力量，……我……”劉嘉咬了咬嘴唇，紅著臉說。
最近一段時間，劉嘉的心意也表達得越來越明顯，漸漸有了失控的傾向。或許是朝夕相處，讓她快要把持不住了吧。無論從哪個角度看，劉嘉都會是個極好的伴侶。我也很喜歡劉嘉，不過不是戀人的喜歡，而是平等的朋友之間那種意氣相投的感覺，連我自己也覺得驚訝。或許是程雯和程笑笑的事，在我心中占了太多分量，讓我沒辦法再容納其它人了。
“抱歉。”我低下頭回應道，不敢看她的表情。
劉嘉站起身走到窗前，背朝著我。我也無話可說。過了很久，劉嘉轉過身來，表情已經完全恢複了平靜。這讓我鬆了口氣的同時，心裏對她的愧疚也增添了一分。我想，稱她為“豪傑”，也絲毫不會過分吧。
“隻是生天目有些可憐了。”劉嘉微笑著說。
“誰又不可憐呢。”我微笑著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