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父母同樣沒有出麵,不過她說那邊不成問題。她從來不和我提老家的事,我也沒有特意問過。當時我已經感覺到她的身世可能不太尋常,隻是沒太往心裏去。如果這很重要,她一定會告訴我的。
劉嘉對“結婚”這個詞很敏感,眼神有些亂。
“我們特意查了皇曆,找了個吉利的日子準備去民政局領證。婚禮是沒辦法了,沒有錢,也沒有客人朋友。要是當時一切順利的話,我的孩子也有小馨那麼大了……唉,要是順利的話,我現在也不會出現在這裏。”我歎息道。
“發生了什麼事?”劉嘉小心地問道。“她們現在在哪裏?”
“死了。”我說,沒有掩飾黯然的神情。“在我們要去領證的前一天晚上,我回家時,她就失蹤了。”
“怎麼會……”劉嘉窺視著我的臉色問道。
“我和你說過‘群魔亂舞’的事。”我說。“活祭,還記得嗎?”
劉嘉一愣,然後倒吸了一口冷氣,滿臉驚駭的表情:“你是說……”
她隻說了三個字,沒有再說下去。我默默點點頭。
“天啊。”她輕聲歎息道。
“後來我畢業,工作,遇到程雯。”我說。“後麵的事,風言風語傳得很厲害,你應該也知道得差不多了。”
劉嘉沒有說話。
“有的時候,我覺得命運在和我開玩笑。”我自虐地笑了起來。“我從來沒有渴求過什麼,卻總會看到希望。而當我有了貪心想把那點小幸福抓緊的時候,又總是從指縫裏溜掉。還不如從一開始就什麼都沒有過,也不會這樣撕心裂肺。”
劉嘉猶豫了一下,坐到我旁邊的椅子上,輕輕握住了我的手。
“害怕嗎?”她輕聲問道。“你在發抖。”
可能吧。不過我沒有說出來。
“不要緊。”她滿臉通紅,但還是下定了決心,直視著我的眼睛,溫柔地說著。“都已經過去了。那種小幸福,你也可以有的。”
她的雙眸像是磁石一般,讓我無法轉移目光。我們沒有說話,靜靜地聽著彼此的呼吸聲。我們漸漸地接近……
突然間,一個紅色的身影在腦海中一閃而過,讓我心裏的疼痛越發劇烈。
“對不起。”我轉開臉,喃喃地說。“對不起……”
氛圍被破壞,劉嘉放開了我的手,在椅子上轉過身去,背對著我,雙肩劇烈起伏著。我也努力讓自己急促的呼吸平複下來。過了好久,當劉嘉再次麵對我時,盡管臉色仍有些紅潤,她已經基本恢複了平時的鎮靜,目光安祥而包容。
“你還是忘不了她。”劉嘉說。“就算她想置你於死地也是一樣。”
“對不起……”除了這一句,我完全想不到別的回應。
“不用說這種話。”劉嘉溫柔地打斷了我的懺悔。“你沒有做錯什麼。”
她站起身,走到我背後,替我按摩著雙肩,我才知道我的肌肉有多僵硬。漸漸地,我也放鬆下來。
“去吃飯吧,時間差不多了。”劉嘉說,就好像剛才的一幕沒有發生過。
第二天醒來時,我覺得輕鬆了很多。鄭秋和劉嘉,隻是聽我說而已,並沒有做什麼,就已經讓我積累的抑鬱得到了相當的緩解。不知道程雯怎麼樣了。我曾經希望,程笑笑會是她的聆聽者,一直陪伴在她身邊,可惜事與願違。剛剛成為“暴君”,她需要有人安慰,才能維持住冷酷的理智。希望鄭秋可以做到。
儒教和佛教的使者早已抵達,所以開戰是基本不可能的。和李家的談判仍在膠著狀態,大概李家在有意拖延時間。畢竟鄭、程、陳三家聯手,隻是暫時的和表麵的行為,時間一久必有裂痕。而且程家家主程雯、鄭家家主鄭則友和陳家實際掌權的陳婆婆現在都被拖在這裏,遠離各自的本家,絕非什麼好事。時間對李家是有利的。
生天目和中田兩個人也投奔我而來。程雯對他們愛理不理,他們考慮許久,還是決定繼續跟著我。其實我不希望如此。強森當時為了救我的命,跟著我一起來到陳家,但是他仍然沒有放棄拯救喬尼。隻是後來的形勢發展讓他對喬尼越來越失望,又沒地方可去,所以隻好繼續留在這裏。表麵看來,我已經分化了程雯的力量。雖然這兩個日本人基本不算戰力,但是仍然表達出了一種削弱程雯的信息。這並不是我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