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說一句。”我說。“劉嘉和我隻是朋友關係。雖然我的名聲早就不怎麼樣，我也不在乎，但是劉嘉是一門之長，不要亂說。”
“……我剛才也是一時衝動。”鄭秋沉默了一下說。“抱歉。”
“你會有那種想法也是正常的。”我說。“本來世間的風言風語就不少，我們也沒有什麼證據。”
“你是怎麼受傷的？”鄭秋轉移話題問道。
“那時的事，你知道多少？”我反問。
“當時程雯和程笑笑吵得很厲害，我們雖然聽到了，也不好阻止。”鄭秋說。“所以一直到後來程雯離開，我們才過去，結果就是那個樣子了。”
我也回想起了程笑笑死去時淒慘的樣子，覺得呼吸有些不順，閉上眼搖搖頭，把畫麵趕出腦海。
“那時你已經受傷了？”鄭秋像是突然想起來一樣問道。“當時你的樣子很奇怪，我們還以為你是因為程笑笑的事受到打擊，才變成那樣的。”
“嗯。”我簡單地回答道，考慮著要告訴鄭秋到什麼程度。她現在是程雯的好友，我不想離間她們，削弱程雯的力量。但是我覺得程雯對鄭秋的態度是有問題的。她想把鄭秋變成自己的手下，這是很危險的行為。並非鄭秋有什麼野心，隻是她的經曆和氣魄，讓她必然是個成就大事的人，雖然她本人可能還沒有察覺到這一點。一山不能容二虎，如果程雯強行把她拉在身邊，恐怕不會有好的結果。為了程雯考慮，還是讓她們保持一點距離比較好。
“是誰傷了你？”鄭秋皺眉問道。“難道是……程……”
“不是。”我打斷了她。“是喬尼。”
鄭秋鬆了一口氣，說：“是暗中動的手腳吧？隻要你回去，把實情告訴程雯，她一定會想辦法處理的。”
“處理？”我笑了起來。“怎麼處理，把他趕走？他是戰鬥力最強的人，拉攏還來不及，怎麼可以趕他走。用沒有戰鬥力的我來換他，很劃算的。”
“你……”鄭秋一時找不出話來反駁我。
“而且這一次，他對我用了暗手，正是個最好的把柄。”我說。“雯小姐可以充分利用這一點，讓他再也不能翻身。”
“可是……你難道不想回到她身邊去麼？”鄭秋問。
“這並不是我想不想的問題，而是我已經回不去了。”我笑著說。今天的茶有些濃，嘴裏很苦澀。
“……你想得太多了吧。”鄭秋皺起眉頭。“如果讓程雯選擇，她一定會選你，而不是喬尼。這幾天晚上我們都在一起。她在夢中哭醒，然後再哭到累得睡過去。每天晚上。”
“是嗎。”聽到程雯的處境，我也有種想流淚的衝動，於是閉上眼睛忍耐著，淡淡地回答。這大概是偽裝出來的，為了讓鄭秋與她更親近。可是就算想到了這一點，我還是不能不心痛。
“雖然她什麼都不說，但是我知道她對你的感情不是假的。”鄭秋柔聲說。
“那又怎樣！”心中的傷痛讓我無法保持冷靜，拍著桌子站了起來，大聲說。“雯小姐的稱號是什麼？是‘暴君’！區區的感情，和現實的利益，哪邊更重要？她會分不清楚？”
“你把她當成什麼人？”鄭秋雖然被我嚇了一跳，但是很快也動了怒，站起來對我吼道。“她還不到十五歲！她愛你！”
“我比你了解她！”我也吼道。“我看著她一步步走到現在！什麼是正確的，她知道得很清楚！”
“你了解個屁！”鄭秋罵道。“現在是她最需要你的時候，你要拋下她不管？”
我們氣喘籲籲地對視著。過了很久，我們一起長歎一聲，重新坐下。
“她愛我，我知道。”我說，盡管努力掩飾，語氣還是有些哀傷。“可是，她已經不再需要我了。我沒有力量，在所謂的‘謀略’上她也已經不遜於我。所以對她來說，我已經沒用了。”
“……你真的覺得她會看重這一點麼？”鄭秋的語氣並不強硬。
“當然。”我努力擠出笑容。“我們一直就是這樣走過來的。最開始的時候，雯小姐隻是個孤苦伶仃的小女孩兒，現在卻已經是一家之主。如果不是以現實的利益為優先，她早就已經……”
我沒有說完，鄭秋也沒有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