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樓下之後，聽到了汽車發動的聲音。剛剛追出門，就看到喬尼開車載著程雯出去了。不知道他們去哪裏，要做什麼。程雯不會做出故意和喬尼在一起讓我看這種傻事吧。
之後，鄭秋一直陪著程笑笑在房間裏。強森和孟東拉著我一起吸煙，很快就塞滿了煙灰缸，可是誰都沒有說話。今天的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也太出人意料，我們都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一直到傍晚，程雯才帶著喬尼回來。
我想找機會和程雯再單獨談一談，可是她總是讓喬尼陪在旁邊，我找不到機會。她還故意和喬尼說笑著，拿喬尼蹩腳的中文取樂，誰都看得出來很勉強。喬尼肯定也明白，但還是有些興奮的樣子。
“你去哪裏了？”最後，我當著喬尼的麵問道。反正他的中文很差，未必聽得懂。雖然問出這種話，就表明了我在吃醋，正中程雯的下懷，但是如果我問都不問，這事肯定沒辦法了結。總要有一方先認輸，吵架才能結束。既然她要保持一家之主的尊嚴，當然由我來屈服。
“我去哪裏要向你請示麼？”程雯立刻拉下了臉，話裏帶著刺反問道。
為什麼她還在生氣？我皺起了眉頭，心裏覺得像是被抓了一下。難道我們之間的信任，也就隻有這種程度？
看到我痛苦的表情，程雯一瞬間也愣住了，不過立刻換上了殘酷的笑容，說：“我出去了不是更好？你好好安慰一下你的‘笑笑小姐’，沒有礙事的人，不好麼？”
看來是說不通了啊。她怎麼會在這件事上誤會如此之深？如此糾結不放？是不是在傳言之外，有人說過些什麼？
“決戰在即，雯小姐外出時最好多帶幾個人，避免意外。”我恢複了平靜的表情，轉移話題說道。這也不算是說謊，從她出去之後，我真的有些為她的安全擔心。
“沒關係。”她也恢複了家主的平靜表情，說道：“李家遲遲不敢出麵，程偉強已經倒戈，薛家也已經是我們的人。程鐵雲一個人，成不了氣候。”
“薛家？”我問道。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確切的消息。
“嗯。今天下午，我和薛大海見了麵。”她說。
“那太好了。”我微笑著說。不隻是薛家的事。她已經告訴了我她的行蹤，我心裏的石頭也落了地。她的態度終於軟化下來，總算是個好的開始。
程雯的臉微微一紅，轉開了目光，不和我對視。喬尼什麼表情也沒有，但是眼神很凶。
“這樣的話，我們是不是可以主動進攻了？”我又問道。
“再等等。”程雯說。“薛大海的態度仍然有些曖昧。我跟他說了會與薛家建立友好的關係，接下來要看看他們的表現。”
“那也就是說，這一次有可能會不費一兵一卒，就達成目的了。”我笑著說。“不戰而屈人之兵，雯小姐果然了不起。”
程雯的臉越發紅了起來，心情也明顯好轉。過了一會兒，她問道：“笑笑她……”
“鄭秋一直在陪著她。”我回答道。
“哦。”她簡短地回答道。其實我希望她能夠放下身段去看看程笑笑，不過操之過急也不是好事。既然事態暫時平靜了下來，那就這樣吧。
之後的幾天裏，程笑笑一直沒有離開過房間。鄭秋盡量在陪著她。據鄭秋說，程笑笑一直沒有吃東西，有時鄭秋帶給她的食物，她也會勉強吃一點，但是馬上就會反胃嘔吐出來。而且她一直沒辦法入睡，整日整夜呆呆地坐著，不說話也不流淚，像是木頭一樣。這樣下去她的身體會受不了的。
我一直克製著沒有去看她，也沒有對程雯提起過。程雯也越來越心神不定。程鐵雲的事趕快完結吧，我在心裏想著。這樣程雯也能放下心來安撫程笑笑。
終於有消息傳來。程鐵雲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