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說，這件事的前景都不樂觀，雖然我沒有立場直接阻止程笑笑，對於喬尼還是阻止一下比較好。具體用什麼手段，勸說、威壓、恐嚇還是利誘，隻能隨機應變。做出了決定，我首先去找強森。畢竟沒有他作翻譯，我連和喬尼說話都很困難。
強森很痛快地答應了，因為他也對這件事憂心忡忡。我們來到喬尼的房間門外，剛要敲門，強森卻一臉意外的表情，揮手阻止了我的動作。我們在門前凝神聽著。
“不要……”雖然聲音很低，但是我絕不會聽錯，是程笑笑帶著哭泣的呻吟。我覺得頭皮發麻，雙手因為用力握拳而發抖。
“你，陸，不可能。”喬尼的中文很蹩腳，但是語調很有磁性。“我，愛你。”
傻子也能想到喬尼要做什麼。我剛想砸門阻止，沒等抬起手，強森先一步一腳踢開了門。我跟在他身後衝進去，喬尼從床上像觸電一樣彈了起來。程笑笑躺在床上，上衣已經被翻上去，露出內衣包裹的胸部，腰帶也已經被解開。她茫然地看著強森，沒有掩飾的意思，一直到目光轉移到我身上，才驚叫一聲，翻身下了床，背對著我把衣服整理好。
強森已經和喬尼吵了起來，用的是德文，我聽不懂，隻看得出強森已經氣憤到了極點，喬尼則是惱羞成怒。也多虧強森的爆發，讓我稍微冷靜了下來，不然剛才我很可能直接向喬尼撲上去的。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後果可想而知。程笑笑神色恍惚，整理好衣服之後，似乎想靠近我，但是卻猶豫著沒有過來，反而像是摔倒一般在床邊坐下，看著他們吵架，連淚水都沒有擦。
我什麼也做不了，隻能幹站著。他們吵得越來越凶，喬尼的眼神越來越陰險，時不時還會向我望過來。這麼大的動靜，肯定會驚動所有的人。沒過多久，程雯、李君瑤、孟東和鄭秋，還有一個陳家的人紛紛趕到。
“怎麼回事？”程雯板著臉向我問道。她還沒從我們剛才的衝突中解脫出來。
聽到程雯的聲音，程笑笑如夢初醒，站起身來，試探著走到了我們身邊。強森與喬尼也停止了爭吵，喘著粗氣互相瞪著。
“我本想和約翰森先生聊幾句，才請了強森和我一起過來。”這個場麵不能鬧得太僵，我盡量委婉地回答道。“正巧約翰森先生和笑笑小姐在一起，大概是一時衝動吧，他的手段有些強硬。強森氣不過，才衝進來阻止。”
程笑笑低著頭，默默地流淚，楚楚可憐。程雯看了她一會兒，眼神很複雜。雖然她因為我而疏遠了程笑笑，但是以前的友情不可能這麼快就淡化。發生了這樣的事，她應該不會再撒手不管了吧。
程雯卻冷笑著對我說道：“這麼巧？是你們壞了人家的好事吧？”
這一下不隻我大驚失色，強森、鄭秋、孟東也嚇了一跳，一齊向她看去。程笑笑猛然抬起頭，用不敢相信的眼神看著她。氣氛完全僵住了。
程雯一時賭氣說出這些話，這時也知道失言，臉色很難看。她愣了一會兒，咬了咬牙，對喬尼招手道：“跟我來。”
“小雯……”程笑笑的聲音在發抖。然而程雯像是沒聽見一樣，帶著喬尼走了出去。在經過我身邊時，喬尼用充滿惡意的眼神瞪了我一眼。
他們離開以後，程笑笑像是被抽空了力氣，軟軟地倒在地上，連頭都抬不起來。我衝上前一步想把她抱在懷裏，卻停下了。如果這時我去安慰她，她就會更加依賴我，我們之間的關係就越發理不清楚。我仍然相信程雯。她一定隻是氣昏了頭，才會做出這種反應。等到一切都平靜下來，她也會更加理智地處理這些事的。
所有人都看著我。我向鄭秋示意了一下，她點點頭，走上前把程笑笑抱在懷裏。我轉身出來時，孟東從背後叫住我：“你去哪裏？”
“……我去看看雯小姐。”我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