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老板真是藝高人膽大。”我笑著拍他的馬屁。“換成是我，我可不敢來。”
“‘富貴險中求’，這不是老弟你自己說過的話嗎？”薛大海哈哈大笑。“況且你大喜的事，我怎麼能不來當麵道賀呢。”
這話是在當初想辦法救程雯時，我們第一次見麵提到的。當時我隻是無名小卒，並沒有被他放在眼裏。他居然記得，實在很讓我意外。這人圓滑得有些可怕。
“新娘子真漂亮。”薛大海打量了程笑笑幾眼，笑著說道：“‘九尾妖姬’，多少人的夢中情人。陸小兄弟福氣不小。”
“哪裏。我一直覺得受寵若驚，有點不敢相信呢。”我笑著回答。
因為不知道薛大海來幹什麼，我在婚約的事情上暗示了否定的態度，也是為了讓他有機可乘。程笑笑早在薛大海打量她時就紅了臉，沒有注意我說的話。或者，她自己已經下了決心，根本不在乎我的態度。要真是這個樣子，局麵就會越來越混亂了。
“我聽說了程雯的事。”薛大海想了想，靠近我們，壓低了聲音說道。
程笑笑吃了一驚。我也假裝意外，同樣壓低了聲音問道：“她現在怎樣？”
“還好。”薛大海說。“傷勢也恢複得不錯。”
“她在哪裏？”我先問了這個問題，免得他再問我時我還要應付。
“我也不知道。”薛大海停頓了一下才回答，然後繼續問道：“你們想逃走麼？”
我看了看程笑笑。她轉過臉，不和我目光接觸。我對薛大海說：“當然。”
“我會想辦法。”薛大海點點頭。“最近程家戒備森嚴，機會不大，你們再耐心等等。”
“那一切都看薛老板的了。”我說。“多謝。”
“不必客氣。”薛大海又掛起了招牌式的和藹笑容。“我告辭了，時間長了他們會起疑心。”
於是我們告了別。程笑笑一言不發地收拾了薛大海用過的杯子，然後悶悶不樂地繼續喝著茶。
“總算有人想救我們出去了。”我笑著說。“可惜是假的。”
“假的？”程笑笑抬起頭看著我。“什麼意思？”
“薛大海不同於孟東，是響當當的人物。你覺得程偉強會放心讓他和我們單獨見麵？”我說。
“那……剛才的談話被監視了？”程笑笑有些緊張，四下看了看。
“那倒不一定。”我說。“如果我沒猜錯，薛大海和他們根本就是一夥的。”
“那他說救我們出去的事……”程笑笑還是有些不信。
“空頭支票而已，又不用本錢。”我諷刺地笑道。
“那他來幹什麼？”程笑笑想了一會兒，又問道。
“一方麵是來套話的。”我說。“想從我們口中套出雯小姐的下落，可惜白費力氣。另外一方麵是給薛家留條後路。”
程笑笑露出疑惑的表情。
“如果孟東和鄭秋的情報沒問題，薛家已經答應幫助程鐵雲了。”聽到父親的名字，程笑笑有些不自然，我假裝沒注意到，繼續解釋著：“這時再對我們說些好話，算是兩邊下注，無論贏的是哪邊，都不會有太大風險。”
在我們剛到這邊時，程偉強他們並沒有問什麼，反而在這時讓薛大海來套話。想必，程雯已經集結了不容忽視的力量，所以他們才會想到從我們口中打聽情報。不過這種套話也隻是淺嚐輒止，沒有深入，沒用使用逼供一類的手段，他們應該也沒抱什麼希望。薛大海會對我們示好，應該也是對程雯的力量有所顧忌。
在我說到不會得救時，程笑笑有些喜形於色。能夠維持現狀，和我呆在一起，應該是她真心的希望。我會把薛大海的來意對她說明，也有安慰她的意思。不過她也知道這種想法是不對的，所以沒過多久，她就因為愧疚而皺起了眉頭。
程雯和程笑笑，無論哪一邊，都讓我擔心，卻都無從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