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哲緊鎖眉頭，默不作聲。
“而你現在還在這裏逗留。”我說。“是不是不想活了？”
李明哲還是不說話，表情很沉重，倒有點英雄末路的意味。這個人不僅妄自尊大，還輕信於人，對我的話幾乎沒有懷疑。當然，我說的基本都是真話，應該找不出什麼疑點，不過就這樣完全接受，也實在是太天真了點。
程笑笑始終沒有動，一直把我護在身後，盯緊了李明哲戒備著。
“你現在回不了李家，程家也很危險。”我繼續說道。“其它勢力也不想惹禍上身，不會有人願意收留你的。這才是真正的‘四麵楚歌’。除了……”
我故意沒有說完。李明哲果然上鉤了：“除了什麼？”
“除了雯小姐。”我笑著說。不隻李明哲吃了一驚，連程笑笑也回過頭詫異地看了我一眼。
“怎麼可能！”李明哲脫口而出。
“為什麼不可能？”我說。“雖然你偷襲過雯小姐，付出的代價也夠大了。而且，雯小姐現在必然在積蓄力量，你去了可以算是雪中送炭。她一定會收留你，隻要你不再有異心。如果你有這個打算，我建議你快些動身。男子漢大丈夫，得當機立斷才行。”
李明哲猶豫了半天，終於一咬牙下了決定：“那她在哪裏？”
“這我怎麼可能知道。”我笑著說。“能不能找到她，就看你的運氣了。不送。”
李明哲又發了一會兒呆，才轉身一言不發地離去。又過了一會兒，程笑笑戒備著走到門口看了看，沒有發現任何人，才長出了一口氣，把被踢開的門掩上，回到客廳裏。我已經倒了兩杯水，遞給她一杯，她接過去，坐在沙發上喝了幾口。
“你真想讓他去小雯那邊？”程笑笑問道。
“無所謂。”我說。“我猜他出不了程家就會送命。”
“怎麼回事？”程笑笑皺起眉頭。
“剛才動靜不小，程偉強他們應該不會沒有察覺，連我們說的話都很可能被聽到了。”我說。所以我剛才很仔細地用猜測的方式來說，沒有泄露出孟東告訴我們的情報。“知道了他的目的，怎麼可能還會讓他離開。”
“要是他們剛才在監視的話，為什麼沒有當場出手？”程笑笑想了想問道。“剛才我很害怕的。要是真的動手，我擋不住他。”
“他們不會讓我們出事的。”我笑著說，心裏想的卻是另外一回事。他們不會讓我們死，但是假如李明哲想砍我一隻手泄憤，他們大概是不會介意的。但是這種事說出來隻會讓程笑笑更擔心，所以我隻是在心裏想想而已。
“要是他真的跑到小雯那裏去呢？我不覺得他會對小雯死心塌地。”程笑笑說。
“肯定不會。”我說。“這個人心胸狹窄，目光短淺，剛愎自用，反複無常，是個地道的小人。我都能看出來，雯小姐肯定不會被騙。不過他還有利用價值，至少他能知道這邊的一部分情報，力量也不弱。”
他要是能逃出去當然最好。程雯一定會好好利用他的。就算他逃不掉，想解決他也要費不少力氣，可以消耗程偉強他們的力量，也算是件好事。
之後我們隨意聊了聊，就各自回去睡了。程笑笑這幾天有意無意間會把話題轉移到程雯身上。大概是因為閉口不提她也不能忘記，所以換了一種方法來淡化程雯的存在感吧。
沒過幾天，又有來賀喜的客人，居然是“龍遊四海”薛大海。和上次孟東他們一樣，程偉強他們沒有陪同，讓薛大海跟我和程笑笑直接見了麵。
“這是什麼風把薛老板吹來了。”打過招呼之後，我首先笑著說。“程家和薛家向來不那麼融洽，薛老板怎麼會在這裏？”
“那都是過去的事了嘛。”薛大海笑眯眯地說。“現在程家換了家主，上次因為鄭秋那件事又暫時停戰，兩邊的態度緩和了不少。打來打去也隻是互相消耗，對雙方都沒好處，所以借著這個機會談談條件，能和平相處最好。”
因為程家對外宣布的是家主因事外出，並沒有把敵對的旗幟打出來，所以很多事務仍然要照常進行。薛大海不愧是老狐狸，就算我知道事情絕不會這麼簡單，在道理上也找不出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