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還是去洗澡吧。”她放下水杯,從沙發離開,又問:“我的行李在哪?”
他抬頭,手指著說:“嗯,這邊,在你的房間。”
等他將房門打開的時候,首先躍入眼簾的是擺在床頭邊的一束玫瑰,紅得出紫,匍匐著,望著她。她卻沒敢多看,直接翻開行李箱拿換洗的衣服。看喬樂斜倚在門旁,她又說:“我自己就可以,你去忙你自己的吧。”
“你拿好衣服就出來,我告訴你如何使用家裏的浴室。”說完,他便笑著從門旁離開。
嘉薏拿著東西出現浴室的時候,他已經在測試水溫了,看見她過來,本想直接拉她的手,卻又收回了,側開身子,讓她自己進來試探,又問:“這樣可以吧?”
嘉薏手指還沒碰到水,便忙著說:“可以可以,好了,我洗澡你出去吧。”
她見他還沒有要走的意思,便把毛巾纏在手裏裝作要將他推出浴室,誰知一個腳滑,半個身子往後仰著,在即將摔倒的瞬間,喬樂的手直接摟過她的腰身,胸膛已經緊緊貼過來,在那一瞬間,她分明感受到他的鼻息直接遊走在臉龐,心裏一陣膽顫、哆嗦。
喬樂不敢太用力,盡管他確實很想緊緊地抱住此刻眉頭緊蹙、身體也微微顫抖著的她。
她立刻掙紮推開,使勁站穩,連連說:“沒事了,沒事了,太滑了而已。”
“你慢慢洗。”他一臉滿足地說道。
喬樂一出去,嘉薏就趕緊將門關緊,心跳因為剛才突然的肢體接觸而不斷加速,她長長的呼了一口氣,又猛吸了好幾口涼氣,身體才得以放鬆,心裏暗自罵道:“什麼鬼?他是吃錯藥了嗎?”
不安,她脫衣服時仍不忘看一眼浴室的門,直到將身子完全浸在浴缸裏她的心情才稍微平複,又念道:“會不會是我想太多了?畢竟一開始是自己‘心術不正’啊!”一想到自己在車上對小茵的所為明明被他看在眼裏,他卻毫無反應,隻是笑著(居然笑著),她就忍不住渾身起雞皮。
他太深了,太深了……她不得不閉上眼,蜷縮在剛好淹沒她身體的浴缸裏。
客廳外。
喬樂正坐在沙發上,桌上已經擺著一隻高腳杯和一瓶剛開的紅酒,他將酒緩緩倒入酒杯,紅色的液體一脫離酒瓶口就急急奔向另一隻更廣闊的的容器,卻不知道將在弧形的杯底被迅速擱置,急功近利隻能成就身下的淺陋。
他臉上的欣喜被這些紅酒稀釋了,換上更新的憂愁。
不一會兒,嘉薏已經穿著小熊拖鞋從浴室出來了,她剛剛早就在浴室裏演練了無數次為緩解剛才尷尬要說的的第一句話,沒想到終於說出口的卻是:“你家的浴缸很不錯哦。”
喬樂放下酒杯,輕巧地掩去剛才臉上的黯淡,說:“那就好,畢竟是我的眼光,我喜歡的,無論是物還是人,一直都很不錯。”又是那樣的目光,從心底,從銀河,從宇宙,朝她射來。
她隻好看著桌上的酒,岔開話題問:“幹嘛突然要喝酒?你晚上都有這習慣?”
“恩恩,偶爾,你要來一杯嗎?”
嘉薏搖著頭,說:“不了,我吹幹頭發就要睡了,都快累了一天了。”她摸著頸後,一副疲倦不堪的樣子。
喬樂沒有多挽留,喝盡杯中剩下的酒,點了點頭,說:“好!那……晚安咯!”
“晚安,早點休息!”
喬樂一直看著她的身影走向房間,直到她掩上房門後,才徹底將四肢放鬆,一顆腦袋直接扔在沙發上,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天花板。
此刻盯著天花板的還有房間裏的她,她還沒有從剛才浴室一幕中緩釋過來,現在又被床頭的鮮豔的玫瑰花紮得心裏直癢,千瘡百孔,卻又不疼,隻是虛著,空著,莫名其妙著……恐怕也隻有躺在床上,麵朝空無一物的天花板,她才能清楚地整理她和喬樂之間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