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床上、地板上的酒壇七零八落,張不說抱著一壇酒呼呼大睡,臉頰深深地凹陷在壇口,涎水流成了一條線。石以斜靠著床,左手抱一壇,右手握一壇,雙腿夾一壇,呼嚕聲震天響。
劉元是被尿憋醒的,也是被石以的呼嚕聲吵醒的。他腳步踉蹌,歪歪扭扭地走到廁室,大珠小珠落玉盤,舒服的劉元差點叫出聲來。
撒泡尿,走幾步,酒醒一半。
陽光熱烈,透過厚厚的灰色窗簾,黑暗的屋中略顯明亮。
劉元‘嘩啦’扯開窗簾,陽光直射麵龐,伸手擋了擋,眼睛眯一會才睜開,視野變的清晰起來。對街行人稀少,零星幾家店鋪開著門。劉元抽抽鼻子,醞釀一夜的酒氣變的臭烘烘的,伸手推開窗,陽光傾瀉而下,晨風中夾雜著雨露和陽光的味道,劉元探出頭深吸一口氣,眯著眼呼出去,睜開雙眼,目光落在了獨見樓所在的這條街上。
這半條街人群熙攘,包子鋪前白霧滾滾,粥鋪前霧氣嫋嫋,油餅鋪油花滋滋作響,劉元聽的一清二楚。他使勁抽抽鼻子,食物的味道絲毫沒有被吸入鼻腔,倒引的腹中雷聲滾滾。他舔舔幹燥發白的唇,瞪大雙眼,想努力看清滾滾白霧後的真麵目,什麼也看不到,卻看到了一個身穿月白色長袍的人。
酒喝的腦中發木,感覺這身衣服、那人走路的步態很是熟悉,可就是想不起在哪見過。盯著那人再看,身旁跟著身穿襦裙的少女,少女雙臂環於胸腹,好像抱著什麼東西,兩人前麵走著一位身穿玄衣的男子。
劉元嘴裏發出‘嘶......嘶’的響聲。他突然怪叫一聲,身形一個趔趄。回身叫醒張不說、石以、雲之。
四人連滾帶爬地衝出房間,慌裏慌張地衝進升龍台,正要一個箭步衝出樓門。
一聲“慢著”無形中攔下四人。
獨見又胖了一圈,低頭時能看到三個下巴,衣服也換了一身,目測是大陸上的最大尺碼,穿在獨見的身上略顯擁擠。獨見摸著大肚腩,肥臉笑成一朵杜鵑花:“四位麻煩結下房錢。”
雲之腦中靈光一閃,問道:“敢問那會出去的三個人結房錢了?”
獨見笑,那三人?剛才出去好多人。
雲之說,都結房錢了?
獨見笑,那是當然,還沒有人敢在獨見樓住霸王房!
雲之輕吼一聲我們走,留一個人結賬。
說完,拔腿就跑。
劉元將錢袋扔給張不說,衝出樓門,石以緊隨其後。
獨見轉臉盯著張不說,那雙眼盯的張不說渾身發毛,這讓他想起獵人的雙眼,盯著獵物時的雙眼。
張不說抓一把紫晶幣遞給獨見,轉身就跑,一溜煙就不見了身影。獨見在身後喊:多了多了。他反而跑的更快了。
玉樓很是不能理解元機子的舉動,從聖地出來之後,也不知道發哪門子瘋,強迫自己和冰兒收拾一番,然後自作主張退了房間,說是要離開丹鳳城。
離開丹鳳城?
玉樓和冰兒很不樂意,大大的不樂意,如果不樂意是整個宇宙,那兩人的不樂意填充整個宇宙。
丹鳳城來了沒幾日就要走,該玩的沒玩,該吃的沒吃,該帶的沒帶,就這樣揮揮衣袖,離開此地。玉樓不想走,冰兒不想走,阿白沒意見,元機子有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