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從師父的教導,丹田處的靈力動都沒動,即使肉身再強悍也甚是疲累,更別說天公不作美,日頭比前日熱烈的不是一星半點,穀中更是悶熱,不同於山前的幹熱,在此處呆一會都感到胸悶氣短。玉樓脫下月白色的長袍,敞開衣領,抹了把額頭上豆大的汗珠,甩開步子踏上山脊。
山腳雜草眾多,山上枯木活樹雜草更多,再加上是上山路,一個時辰的光景,玉樓扶著一顆樹大口喘氣,而此時才走了全程的三分之一不到。這要走到什麼時候去,估計天黑都走不到峰頂,要是天天如此,那還學個什麼劍術,豈不是白瞎了大好時光,玉樓的腦子轉的飛快,他得想個法子擺脫眼前的窘境。
眼中除了樹就是草,沒有草精沒有樹精,想走捷徑從何談起,呆坐了一會,玉樓不得不站起來繼續向上走,走了幾步,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雙眼閃動著亮晶晶的光,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的腿,片刻,一個飛奔的身影在叢林間跳躍疾馳,原來玉樓想到的好法子就是跑。沒有靈力,跑的自然不能跟在野人森林和阿白飛奔時的速度比擬,但比走路來的快。跑跑停停,停停走走,跌跌撞撞地朝通天峰峰頂奔去。
日頭偏西,常鐵匠本來是負手站在峰頂的,這下可能站累了,他盤腿坐下,麵朝西方,眺望著徐徐落山的太陽,夕陽的餘暉落在身上一點感覺也沒有,純粹的一道光,隻發光不發熱。玉樓此時距離峰頂還有兩三裏的路程,從他出門的那一刻開始,一道靈識就將他牢牢地籠罩在其中,這是常鐵匠的靈識,雖然給玉樓打造了一柄不俗的長劍,但這並不代表自己就一定會全心全意地教導,登峰這一關是臨時起意才加上的,一來是想讓玉樓練就一副結實、強壯的肉身,二來呢,是因為登峰乃是每日的必修科目,哪一天玉樓不依靠靈力而能在兩個時辰之內攀上山頂,此科目就算結束,第三個原因是常鐵匠想看看玉樓有沒有恒心、毅力和一顆誠實的心,要是半途放棄或者使用靈力,常鐵匠是斷然不會收這個徒弟的,哪怕賣藥的天天站在自己鋪子前跳著腳罵,常鐵匠也不會改變主意。
就目前的形勢來看,這個徒弟日後定當全心全意地教導,但這個登峰的科目就不知道幾時能完成了,從日出到日落,他可是整整用了一天的時間,距離自己心中定的兩個時辰簡直是雲泥之別。
夕陽昏昏沉沉地離開了大地,玉樓撲通一聲栽倒在常鐵匠身後,遂而躺平身子,張大嘴喘著粗氣,全身上下酸痛的要命,好似有千萬隻螞蟻鑽進了骨頭縫裏,肌肉縫裏,正張著小口一點點地啃食,想用靈力遊走一個大周天,恢複恢複身子,就連這點力氣都沒有了,太累,實在是太累。
常鐵匠不說話,也沒有問候一聲,轉過身子伸手搭在玉樓的手腕上,一股溫和的靈氣順著經脈遊走,所到之處酸痛立消,舒服的玉樓差一點呻吟出聲來。片刻,常鐵匠收回靈氣,淡淡地說一聲:“明日繼續。”說完,身形一閃,不見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