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睜開雙眼,寶藍色的光芒好似比前幾日更盛了,占了半個眼瞳的樣子,一閃而過。
村民都起的較早,這會兒家家戶戶炊煙嫋嫋,幾聲犬吠飄蕩在野人村上空,冰兒做了爽滑可口的芝麻山藥糕,芝麻混合著山藥的香味直往鼻子裏鑽,玉樓拿起兩塊丟進嘴裏,邊吃邊往外跑,身後傳來冰兒焦急的喊聲。阿白不曾見過點心,白白嫩嫩滑滑的小東西聞起來霎時香甜,可跟自己身上雪白的皮毛太相似,每當要張口去咬的時候總有一種吃自己的錯覺。冰兒見平日裏什麼都吃的阿白突然對芝麻山藥糕失去胃口,忍不住摸摸阿白雪白鬆軟的皮毛,柔聲道:“阿白,你不喜歡吃嗎?這個可好吃了,你沒見玉哥哥方才抓了兩塊嗎?”
隨手抓起一塊送到阿白嘴邊,香甜的氣味更濃了,勾引的嘴角都流出了涎水,美食的力量是巨大的,阿白一張嘴,一塊芝麻山藥糕吞進肚去,輕輕一咬,先是芝麻的清香,而後是山藥的滑嫩,阿白舔舔嘴唇,一張口將瓷盤中的點心全部吞進肚去。
高大的浮餘山衍生出的支脈也是奇峰聳立、高大險峻,野人村這一塊最高的峰在村北,村民叫它“通天峰”聽名字就知道此峰有多高,山尖直插入雲,確實配得上高聳入雲四個字。玉樓抬起仰望通天峰峰頂,一個小小的人影盤坐其上,心中一驚,沒想到常師父這麼快就上去了。目光順著峰頂而下,層巒疊嶂,險峻異常。
村民從不來通天峰這一塊,一來此地地勢起伏較大,山體全是古老的岩石,沒有草藥,沒有野花,甚至動物都很少,二來此峰高聳入雲,站在山腳下有一股極其強烈的壓迫感,凡人哪能受得了這個。故而萬年來這一塊是沒有路的,玉樓自然而然地成了第一個開路的人。
草木繁盛,雜草及腰,走過去帶起一陣濃濃的草籽,附著在後脖頸上或者直接往眼睛裏鑽,走在其中根本看不清腳下的路,深一腳淺一腳,小心翼翼地往前走,還是會被石頭絆腳,方才一腳踩下去軟乎乎的像是踩在一塊生肉之上,玉樓猜測應該是什麼動物,山腳下方圓五裏都是這樣的路況,半個時辰已過,玉樓才走了一半的路程,雖然臉不紅氣不喘,但是汗水從頭上往下淌,和草籽混合,依附在皮膚上陣陣瘙癢難耐。夏日的陽光總是熱情似火,此時更是難受,心中的煩躁、皮膚的瘙癢能將人活活折磨的發狂、發瘋,終於走完了這五裏雜草叢生的荒野,玉樓長舒一口氣,一屁股坐在山腳下的陰涼地帶。
上山更是沒有路的,從山腳下往上看全是光滑的石壁,直通往峰頂,依靠雙手和雙腳最多能爬到通天峰一半的位置,再往上玉樓便沒了把握,要是一腳踩空或者手裏抓不牢,掉下來怕是要躺在床上三個月有餘。要想上山隻剩下一條路——沿著山腳往西走上三裏路,那裏有一處凹下去的山穀,從穀中沿著山脊一路攀爬,從這裏看,應該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說幹就幹,頂著烈日,忍著瘙癢,在雜草中再撲騰了三裏地,終於到了山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