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我訝然。
“其實,魂決本身就不是冥府的東西。魂決的原主,是曾經讓整個靈界大陸聞風喪膽的,不敢提起他姓名的“那位”,加勒學院最邪惡的院長,梵劫。”
“並且我還聽說,梵劫後來的失蹤和冥府有關。也許那就是為什麼殤蕩從南疆離開後,去了冥府的原因吧。他應該是去找他師父梵劫。而至於梵劫的下落和殤蕩那一年在冥府的事,我就無從知曉了。”
容哥哥話音落下,陰森的牢內陷入沉寂。
我閉上眼,努力平息著激蕩的情緒。
殤蕩——
他的經曆,竟如此波折。
他的過往,竟如此淒慘。
殤蕩,你究竟是如何挺過的這些年?
殤蕩,就算你再冷酷無情、再心狠手辣,此刻卻叫我還能如何責怪你?
殤蕩,了解你越多,我越是不忍負你。
想起你對琰兮的信任,對師父的恩情,對歡兒的出手相助,對林家的一言九鼎;想起你站在我身前擋去的危險;想起你為我們——琰兮、林羽和我——明知是圈套,卻義無反顧地走入獨宮;想起你為瑤玲、為南疆千萬生靈,退去的百萬敵軍、掙得的一場和平……
原來,你也做了那麼多。
原來,你也是有情有義。
隻是,麵對你的狠絕,麵對你的冷酷,我常常會忘卻。
我愛你,可你偏偏做了那麼多讓我恨的事情。
你殺死阿離,你囚禁容哥哥。
我恨你,卻又偏偏狠不下心。
“回去吧。”君慕容有些疲倦的聲音響起,“回到他身邊。不要在這裏陪我受罪,這些罪,本就不該由你來擔。”
“不。”我轉過頭,卻早已不知覺地淚流滿麵,“我愛他。可我不能妥協。”
他的恨,他的傷,他犯下的罪,他欠下的債,都與我有關。
就由我來撫平。
如果不行,就由我來償還。
忽然,哢嚓一聲,牆上的磚頭又被推開,一道微弱的光線射進幽深的牢房。
看守的老頭滿臉晦氣地走過去,陰森森地問道:“怎麼?”
外麵的官兵看不清麵龐,從牢房裏看去隻有一個在黑暗中背陰的剪影輪廓。
“皇上說了,這飯是送給裏麵的人吃的。”
那是一個精致的白玉托盤,上麵幾道豐富而奢華的菜肴,甚至勝過宮中一般主子的享用。
“這是給犯人的?”
老頭眯縫著兩隻大小不一的斜眼,話裏帶著酸溜溜的味道。“是給郡主的。”
外麵的官兵朝牢裏的我點了點頭。
“而且皇上說了,把郡主放出來,飯隻能是郡主吃。那個犯人,不能碰。”
老頭轉過目光來,幽幽地望著我,嘴角帶著一絲陰邪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