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急流裹挾而下,身子撞在無數石塊豎起的棱角上,滿身淤青,幾乎沒有一塊好地方。
就在這傷痕累累中,不會水的我還嗆了好幾口水。
真是倒黴透頂。
就在我擔心會不會這樣掛掉的時候,一頭巨浪將我向瀑布內側拍了進去。
我心下哀鳴。
誰知,下一口我卻呼吸到了新鮮空氣。
我一頭衝出層層水簾。
摔到堅硬的地麵,我渾身向散了架一般。
這是哪裏?
四處望去,似乎是瀑布後的一處山洞,漆黑一片,隻有微弱的光芒剛剛夠人視物。
想要出去是不可能了,冥魘就在外麵虎視眈眈。此處洞口雖渾然天成般隱秘,但以冥魘的實力恐怕不久後就能找到這處洞口。
我忍著渾身的酸疼,爬了起來向洞裏一步步挪去。
不知走了多久,徑直往前走的我忽然感到腦門一痛,似是撞到了硬物上。
伸手摸了摸,竟然是一道門。
隨手摸過去,表麵凹凸不平似是有字,可惜黑乎乎一片看不清楚。
我輕彈納石,一顆又圓又亮的夜明珠便出現在我攤平的手掌。
洞裏一下子亮了起來。
那是一扇極為古樸沉重的石門,上麵竟有層層禁製,透出神秘玄奧的強大力量。
“開門者需靈族血脈。”
我吹開門上的塵土,讀著上麵顯露出的一行石刻大字。
“需要靈族的血來開門嗎?”我訝然,“如果靈族真如殤蕩所說已絕跡,那我豈不是這世間唯一能夠開啟此門的人?”
然而我忘了,此刻我後背的傷口血跡未幹。
在落入瀑布前我中了冥魘一掌,而他掌上就沾有我後背傷口溢出的鮮血。
就算他不知道我的靈族血脈,但隻要他找過來,隨手摸到這門上,怕是門便能開了。
然而能夠進入這山洞的,最後卻不止我和冥魘兩人。
還有一個人也進來了。
此刻,在我最初引開冥魘的地方,琰兮和柳無花正對峙著。
兩人已鬥了幾個時辰。
柳無花實力雖稍強過琰兮,卻也奈何不了他。於是,這戰局便是琰兮雖被壓製,柳無花卻也一直無法脫身。
雖然境界低柳無花一層,但他畢竟是琰兮。
殤蕩唯一認可的朋友,怎會輕易被打敗?
冥魘走了,柳無花想要帶走殤蕩,而琰兮自然要死守。
誰也不讓誰。
“夠了!”柳無花道,“咱們這樣打下去,我殺不了你,你更打不過我。”
琰兮收手,清風般的氣質不減,依然淡然如斯,翩然而立。
藤蔓與冰雪對峙的世界消散,兩人在下一刻同時回頭。
然而,人呢?!
他們戰鬥了幾個時辰,分別保護和爭搶的人呢?
原本躺在樹蔭下昏迷的殤蕩,早已不見了人影。
兩道低聲的咒罵同時響起。
柳無花和琰兮:“該死!”
……
話說殤蕩昏迷不到半個時辰後便睜眼了。
雖然靈力早已燃燒殆盡,陷入昏迷,但殤蕩昏迷時知曉尚未脫離險境,他怎能安心睡下去?
於是,神識剛剛有所知覺,他便強行將自己喚醒。
睜眼便看到琰兮和柳無花打得昏天暗地。
心裏默默吐槽了下這兩個蠢蛋。
然後默默走開了。
……
殤蕩是去找冥魘和我的蹤跡了。
醒來第一眼,看到自己身上被扒得幹幹淨淨的外袍,他便明白發生了什麼。
他一直追到瀑布後這個山洞的門前。
殤蕩細心地發現門已有兩次開啟的痕跡。
“靈族的血?”
殤蕩眯起眼眸,眸中閃過算計的光芒。
殤蕩盤膝而坐,手上結出一個繁複的手印,身上散發出一圈神秘又玄奧的光暈。
似乎有某種強大的封印在他身上解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