擠兌完他,看到他身上的傷還是心疼的:
“我幫你包紮。”
說著,我便要撕扯自己的衣角。
“不用。”殤蕩卻頑固地走開了,偏過頭去,“這血,該流。”
我看著他微微揚起的絕美側顏,卻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
因為你被綁在廣場石柱上暴曬兩日,我卻毫不知情;因為我沒能阻止你進獨宮,讓你落入險境卻隻能用計騙你和趕你走。所以,這血,該流。
靜靜看了會兒他,我為了打破沉默,問了一句很沒用的廢話。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既然進來了,隻能闖過這座獨宮。”
“那你怎麼辦?”
殤蕩轉過頭,有些莫名其妙地望著我。
“什麼我怎麼辦?”
我微微揚起頭,衝著他受傷最重的左腿點了點下巴。褲管早已被血染紅。
殤蕩不以為然地冷哼一聲。
他轉身欲走,沒走兩步停了下來,背對著我立了片刻,又倔強地邁出了步子,我隱隱聽到了他忍痛倒吸冷氣的聲音。
恐怕傷的很嚴重吧?估計被那許多的鏡子刀片割裂了筋骨。
我伸手拽住他。
殤蕩看著我的手,依舊倔強地一動不動。
我翻了個白眼,一把攥住他的一隻手搭在了自己肩上,殤蕩手上有一處傷口,被我抓得倒吸一口冷氣。
“走。”
在我沒看到的地方,身旁鬼心眼的妖孽露出了一絲得意又滿足的笑容。
一隻手輕輕摟住我的腰,被我毫不留情地拍了下去。
瞪了那不要臉的妖孽一眼,我問道:
“這個鏡室,怎麼這麼大啊?”
“剛才我掉進了黑洞,所以現在應該是在獨宮的地下層。按理說,如果要走出獨宮,我們還是要先回到剛才掉下來的地上層才可以。”
聽了殤蕩的話,我停了下來。
“那我們豈不是應該往上走才對?”
“話是這麼說,可你看上麵有路嗎?”
我抬頭望了望天花板,漫天的鏡子,強烈的反射光讓我什麼也看不清。我伸出靈魂感知力向上漫延,很快便觸到了頂。
我失望地搖了搖頭。
“那就往前走吧。”
“你不是之前聽說過這個鏡室嗎?那你可知道該如何出去?”
“鏡室之所以舉世聞名,就是因為之前掉入地下的人都沒能出去。”
“從來都沒人能出去?”我訝然,抬頭看向殤蕩,“那你還把我引到這裏來?你每次要去死,能不能不要拉著我一起?上次跳冥火也是!”
殤蕩聽著我的話,忽然笑得有些賊兮兮的道:
“你有沒有發現,這個鏡室中的鏡子能夠自主的移動、攻擊或停止攻擊,擁有著自己的思維和判斷。也就是說,這裏的鏡子比上一層鏡子通道中的鏡子多了靈智的存在。所以我想,越往下,應該就越接近獨宮的靈智。也許我們走不出去,但我們可以去尋找獨宮的靈智,直接與它對抗。隻要勝了它,我們也能出去。”
“這麼說,我們要往下走?”
“沒錯。”
“那莫罡觸發機關讓你掉進黑洞,現在看來豈不是幫了你?虧他還以為自己詭計得逞了!”
殤蕩輕輕彈了我額頭一下。
“笨蛋,從上麵走自然更好出獨宮。換了別人掉下來,估計就要葬在這兒了。”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繼續往前走,等黑洞陷阱再次出現,我們就可以掉到下一層去。”
“何苦這麼麻煩?”我笑嘻嘻地用指尖拂過納石手鏈,一個精致小巧的螺角出現在了我手中,“這是傳音螺角,可以與一切近處的靈智溝通。”
這正是當時為了找有求有應屋,玉笙寒給我的傳音螺角。
我將螺角放到嘴邊,輕聲道:“獨宮,你不是想要新鮮的血液滋補嗎?把我們帶到最底層你的靈智麵前吧,你要是有能耐,就直接把我們吸幹!”
然而當我話音落後,四周一片寂靜,一點動靜也沒有。
“怎麼一點用都沒有?這不會是玉笙寒騙你的玩意兒吧。”
殤蕩麵色不善地看著那小螺角,顯然對它的前任主人極為不滿。
“怎麼可能!”我忿忿道,“喂!獨宮,你聽著!你要是不讓我們見你,就算我們真走不出去,我也會在臨死前叫殤蕩用他那個什麼焚地印把這裏燒光,一滴血也不留給你!”
忽然間,天搖地動,腳下一個偌大的黑洞展開,將我和殤蕩卷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