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我與他從未有過什麼山盟海誓,又有什麼資格去指責呢?
我低下頭,嘴角勾起一絲苦澀的弧度,內心的尊嚴是我沒有當場逃走的唯一支撐。
我雲淡風輕地笑了笑,淡淡道:
“其實南疆除了日光足了點,地處偏僻了些,倒也沒什麼不好。”
聽了我這句話後,殤蕩麵色一下子就陰沉了下來。
他有些急促地開口道:“挽菡,你聽著,不許進獨宮……”
然而我毫不猶豫地打斷殤蕩,眸中平靜得沒有一絲波濤:
“恭喜你。”
淺淺笑過,內心卻滴血般的痛。
轉身離去,強迫自己不再回頭。
然而,有什麼可憤怒的呢?
我們,又有過什麼呢?
他曾經保護過的,是我脖子上的靈石;他曾經幫過的,隻因我們熟識後的情誼。
聽琰兮講,他過去孤苦。如今有人陪伴,有什麼不好?
就連遺憾,都該與之前一切沒由來的情緒一起拋去。
林羽隨我走開,亦沒有回頭。
唯有琰兮,回頭看向殤蕩,眼中有疑問,卻依舊充滿信任。
也隻有他,看到了殤蕩背後的眼神。
我不知道琰兮看到了什麼,隻聽到了一聲深深的歎息,充滿憐惜。
殤蕩怔怔愣在原地。
祭祀開始,廣場上的喧囂將一切情緒都打散得無影無蹤。
而我們,要闖獨宮。
獨宮乃南疆上古遺留,其中千百條道路變化莫測,艱難險阻重重。每隊三人,一人先進入獨宮,另外兩人在廣場觀看。廣場上空巨大的空幕由獨宮神聖的力量操控,可以映出獨宮中每個人的畫麵。如若隊友有危險,外麵的人可隨時通過空幕進入獨宮,每次隻可進一人。
然而祭祀不是靈會,荒蠻的南疆不是加勒學院,這裏的失敗,隻能用血的代價償付。
“陷入危險的人不會被彈出獨宮或被人解救,一切隻能靠自己,唯一的出路是走出獨宮。”
聽著林羽的話,此時我才明白為什麼莫一那麼高興我們答應參加祭祀。
可他的兒子莫罡不是也要進去嗎?他打的到底是什麼算盤?我的目光看向莫罡,卻發現他也在看著我,嘴角還勾起了笑意。
“小心那個莫罡,他在大殿時目光就不離你身。”
琰兮輕輕附在我耳畔提醒,莫罡見了,眼中的笑意隱去,露出些許狠厲。
口中輕聲應著琰兮,我卻衝莫罡莞爾一笑。莫罡見此微微一怔,看我的眼神更加肆無忌憚了。
琰兮將一切盡收眼底,卻十分清楚我的意圖,有些無奈地搖搖頭道:“想要利用他嗎?雖說他看起來還不算難對付,可畢竟他背後還有莫一,那個老狐狸可不是善與的。”
“放心,我有度。”我望向琰兮,“你一切要小心。”
“嗯。”
琰兮應過,跳入了空幕之中。
空幕上頓時有無數畫麵顯現,十族加上瑤玲和我們一共十二支隊伍的第一個人全部進入了獨宮。我著急地尋找著琰兮的身影,看到他的畫麵就在中間。琰兮進到了一處大殿,他從眾多一模一樣的門中隨意選了一個進入。
門後是一個筆直的走廊,空蕩蕩的。琰兮向前走去,半邊身子卻謹慎地貼著牆。果然,他邁出幾步,腳下的瓷磚便呼啦啦地下落,露出一個無底黑洞,而琰兮則反應靈敏地直接攀上了牆根。
“這小子還真有一手!”身旁的林羽讚道。
“他向來叫人放心。”我笑應道,目光掃過其他畫麵,看到了眾多奇異的景象。然而,我的目光忽然滯住,停在了一個滿是反射光線的畫麵上。那是處在下角的一副畫麵,不是其中的光亮吸引了我,而是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