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在天滄國境外往南,而天滄境內的木族分支,也就是柳無花所在的這一支,正和南疆毗鄰。
柳無花低頭沉默了一瞬,叫人看不清她的表情。而當她再抬頭,已然又帶上了那副極美的笑容,柔媚的話音中卻帶著一絲堅定:“是,公子的吩咐定然做到。”
“很好。”玉笙寒淡淡笑了笑,轉頭望向一旁黑影裏那個老者道,“蘇家還是這麼不聽話嗎?告訴他們,這回不肯來加勒學院我可以先不計較,不過我要他們的淬華丹靈草。”
陰影裏的人點頭遵從,玉笙寒接著道:“拿到後就直接給柳姑娘吧,殤蕩得了靈物,柳姑娘若是這般實力過去也是白走一趟。吃了淬華丹靈草跨入玄冥境後,再來見我。”
“如果他還能活著見到我,他會成為我的手下敗將。”玉笙寒輕聲自語著,轉過身,雪白的袖袍一揮,屋內另外兩人退了下去。玉笙寒清冷的眸子望向窗外,悠悠遠遠卻不知在望著什麼。
被靈物狂暴的火炎炙烤的我自然不會知道這另一側隱藏著的石室中發生的事。而當靈物的炙烤終於在我神識中散去,已是三日之後。沒想到,這三天三日的炙烤竟真的被我承受了下來。
迷迷糊糊的我立起身子,撐在一旁案幾上的手摸到了一張紙。隨手拿到眼前,還朦朧的意識立刻清亮了起來。我又急匆匆地覽過一遍,不禁罵道:“混蛋!”
那張讓我動怒的紙上滿是飛揚的字跡,它是這樣寫的:
此去南疆,前途未知,凶險萬分。加勒學院有天通院長,於你而言是最為安穩的所在,無需擔憂。我尋到解救之法後便會趕回。勿念。
沒有署名,沒有落款。然而我眼前早已浮現出了一張欠打的俊俏麵容。
“就這麼拋下我就走了!還什麼勿念?”
我將這一紙留言扔開,瞥見紙下卻正是三日前我剛開始縫了幾針的黑袍。看著上麵歪歪扭扭不成樣子的針線,似乎在嘲笑我一般。我一把抓起那團黑色的布料,把它們泄憤地丟了出去,自顧自地又罵道:“混蛋!”
“妖孽!你不是最放不下我這塊靈石中的魂魄嗎?你就這麼走了,難道不怕我什麼時候丟了自己的小命嗎?”
是啊,殤蕩以前總是這麼說,半開玩笑地嘲笑我。仿佛隻要他一刻不在身邊,我就會搞丟自己的小命,連帶著他那心心念的魂魄也一起遭罪。
然而還在忿忿捶打著那團皺巴巴的黑布料的手,卻忽然停在了半空,然後無力地垂下。我靠著牆靜靜地坐了下來。
殤蕩,你此刻在哪兒呢?已經去往萬裏之外的南疆了嗎?聽說那裏有各種邪惡的巫術,你這一去凶險,卻又如何不叫人擔憂呢?
還說什麼勿念。
幽黑的靈力在指尖騰起,和他的一模一樣,可給人的感覺卻是不同的。他的幽黑靈力中更多是火屬性的霸道和炙熱,此刻我指尖的靈力,隻有風的清逸和自由。
現在這靈力,已是合融初期了。
從入微初期到合融初期,每煉化一個靈物,就可以提升一個境界,靈訣真是了不起。
我站起身來,透過古塔頂層石室中的窗子遙望遠方的飛鳥。
卻不知古塔另一側最隱秘的石室中,也有一個人,在陰森的黑暗中遙望著同樣的方向。
你以為,這麼容易就能把我拋開嗎?
南疆,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