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踏上古塔頂層,腳下的木地板在昏暗的幽靜中吱吱作響。
跟在我身後的殤蕩忽然一把拉住我問道:“南宮的石室在哪兒?”
“這頂層隻有我師父和院長兩人用。師父的在左邊,院長的在右邊。”
“先去南宮的房間看看。”
“你怎生這麼不守規矩?”
見到殤蕩直接無視了我的話,向左邊走去,我也隻好歎了口氣跟了上去,心裏卻在想著殤蕩剛剛給我看的古諭。
“殤蕩,我問你,剛才的那卷古諭是什麼?”
“很珍貴的東西。”殤蕩頭也不回地道,“若是叫人知道,能掀起比靈訣魂訣更惹人注目的軒然大波。”
“所以若想清靜,還是小心不要說漏了嘴。”走遠了的殤蕩的話音輕飄飄傳來。
我嘴角卻掀起一抹欣然的笑意。
這麼說,你這般隨意地將古諭拿給我看,是很信任我了?
歡快的心裏升起了一抹小小的得意,想著這次修煉後有時機便將自己手中的一卷古諭也拿出來,給這妖孽一個驚喜。
我歡快地跟了上去,南宮石室門口的石獸看守見到是我,自動讓去了一邊。而也許是因為殤蕩此刻得到了天通的許可吧,石獸竟也沒有阻攔他這個不速之客。
我有些無奈地看著殤蕩大搖大擺地走進南宮的石室,自然得仿似這是他的房間。然而出乎意料地,殤蕩並沒有隨意翻看,隻是以銳利的目光四處打量著。我喚了殤蕩幾聲,這妖孽卻是不應,就這樣靜立半晌。我隻得在一旁等待,無聊得連打了好幾個哈欠,才見殤蕩終於動了腳步。
他走得很慢,很輕,很謹慎,卻依舊很耐看。
那頗有風采的步伐停在了一處書架麵前。殤蕩眼神一凝,指尖隱約閃現幽黑的靈力,腳下卻又開始走動。隻不過,這回的步伐頗為詭異。隻見殤蕩在書架前轉來轉去,腳下的步伐雖毫無章法可言,卻隱約讓我感到一絲不簡單。直到書架忽然發出一陣輕微的顫動,殤蕩停下腳步猛一回頭,一道黑色的靈力擊去。
書架沒有在漫天煙塵中化為飛灰,反倒是開始像一旁移動,露出了後麵的一處暗格。
腦海中突然閃過方老頭一次課上提過的陣法知識,我驚呼出聲:
“這是九轉空回陣!”
殤蕩麵色有些蒼白地點了點頭,可見剛才的破陣耗費了他不少靈力。
“九轉,錯一轉便是空手而回。”
殤蕩伸手拿出了暗格中的錦盒,隨著錦盒打開,我又一次驚呼出聲,隻不過這回卻是驚喜的呼聲:“這是血靈花!”
我還能夠感受到這株血靈花裏蘊含的狂暴靈力。
“真想不到,我師父這裏剛好儲有我需要的藥材!”我接過錦盒,笑道,“早知道就先跟師父說一聲了,這下隻能先斬後奏了。”
殤蕩背過身去,輕輕彈開那一直未及更換、已然破舊了的黑袍上的灰塵。忽的想起他在京城盤下歌舞坊,買下雲家漕運碼頭,心想這個當時被傳得沸沸揚揚的神秘富商,此刻卻穿得像一個乞丐,哪有一絲富貴樣子。
我看不見他背過身去的麵容,隻知他在我欣喜的話音後沉默了一下,淡淡道:“今晚我取出我的魂魄,明日你便可以開始煉化靈物了。”
細細感應了下出現在殤蕩手中的銀杯,我欣喜地發現那裏竟有殤蕩的兩魄。
看著殤蕩的背影走出石室,我在師父的屋子裏翻找起來。“針線和布料在哪裏?我記得就是放在這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