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知道,這個比狐狸還要精明的家夥絕沒有理由害我,害他自己那心心念的魂魄。
然而我心裏還是忍不住罵一聲:可惡的妖孽!
心裏罵著,仰頭卻已將血靈花籽吞下。
一股狂暴的靈力在我的體內翻攪,白色光芒所過之處,經脈被燒灼得劇痛。若任由這般肆虐下去,恐怕經脈都會燃燒。
我心念一動,忍住劇痛運轉起靈訣,額頭上溢出細密的冷汗。
令我驚奇的事發生了,靈訣運轉過處,被燒灼萎縮的經脈開始自動修複。原來靈訣不僅可以吸收天地靈力並迅速進化,竟還有生生不息的修複力量!
我心神一振,忍痛將靈訣完整地運行了一個周天。
到此時,血靈花籽雖仍未全部煉化,但白色光束對經脈灼燒的痛感卻已大大減輕了。隻待再運行幾個周天,靈訣便可將血靈花籽全部吸收。
緊繃的神經放鬆了下來,卻不由得回想起殤蕩煉化時的情景。此時親自體會過了,雖灼痛但想來就算是一般的功法,也不至於像殤蕩那樣剛一吞下就反噬到吐出血來。靈訣自是奇妙,可同樣稀罕的魂訣,卻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功法?看殤蕩煉化血靈花籽,我怎覺魂訣的煉化要比一般功法來得還要艱難和痛苦?
又過得幾分鍾,我與殤蕩皆睜開了眼睛。就在這一刻,靈域中的靈力波動瞬間萎靡了許多,白色的光束消失,一顆顆花籽的原形呈現了出來。
“大家每人一顆血靈花籽,將其轟碎!”
殤蕩趁著那白色光束黯淡的一刻喊道。
六道不同顏色的靈力匹練射出,將餘下的六顆沒了白色光罩的血靈花籽轟成了粉末。
所有人在這一瞬都舒了口氣。現在,隻需要等學院的長老趕來,將這處靈域的靈力罩開啟便可以出去了。血靈花的波動已被控製,剩下唯一要做的就是等待。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在舒緩的這一刻,我卻忽覺眼前一陣模糊,天旋地轉,身體控製不住地搖晃了幾下,就要暈倒。身旁的琰兮一把將我扶住,眼中充滿疑惑,關切地問道:
“怎麼了?是剛才煉化血靈花籽不太舒服嗎?”
我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但卻似與煉化血靈花籽無關,經脈並無痛感,隻是單純的暈眩。我不置可否,隻含糊道:“可能吧。”
“我扶你坐下休息會兒吧。今天大家能平安無事,是多虧了你和殤蕩。”
我向琰兮笑了笑,就地坐下,那暈眩感果真好了些。
這時人群忽然躁動,原來是學院的南宮長老和穆長老來了。南宮長老依舊一臉嚴肅,仙風道骨。穆長老是第一次見到,他是個瘦小的中年人,樣子頗為古怪,手中抱著一隻懶洋洋的咖色肥貓。
琰兮在旁邊小聲告訴我,那是穆長老的愛貓,他對這隻貓卻是比對誰都親。穆長老不光長相古怪,脾氣也古怪,靈力不怎麼樣但藥術水平卻不低,除了教草屬性的學生藥術外,也充當著學院的校醫角色。小到花花草草大到天地靈寶,凡是加勒學院地盤上的草木動物,都歸他管。
南宮長老袖袍一揮,靈力罩便消散了。正當靈域中的學生興奮地湧出來時,南宮長老那嚴肅正經的聲音在每個人的耳畔炸響:“此處靈域會被封閉,學院要徹查引起血靈花靈力狂亂的原因,從現在起任何人禁入!”
就在南宮長老的聲音還在我們每個人的耳畔嘶吼,我卻瞅見穆長老已抱起他的愛貓火急火燎地奔向了靈域中央的血靈花,眼中透出貪婪而興奮的目光。往外湧的大群學生將他瘦小的身軀淹沒在了人流中,隻剩下背後南宮長老的一道忿然又無奈的目光。
我兀自笑了笑,跟著琰兮隨人流向外走去。自從來到了這片陌生的大陸,還從未有過任何歸屬感,此刻我卻仿佛又看到自己回到了學校的平靜生活。雖說進入加勒學院的第一天就趕上了一個不太平靜的日子,但想到一會兒我將要去上的那些稀奇古怪的課,立時興味頓起。
我望了望前麵琰兮的背影,想到此刻身邊陪伴的人和以後將會交到的朋友,嘴角揚起一抹清揚的笑,心內開始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