殤蕩麵色慘白,剛剛吞下那狂暴的血靈花籽後便一口血吐了出來。
琰兮忙扶殤蕩席地坐下,總掛在麵上的淺笑早已不見,我甚至從他一向淡然的語氣中聽出一絲帶有責怪的擔憂:“現在要完全截斷花籽與血靈花的靈力聯係,唯一辦法的確是將花籽煉化。可你這般不小心地將狂暴的血靈花籽直接吞噬,弄不好會被反噬啊。”
林羽望向此刻緊閉雙目的殤蕩,緩緩說道:
“將來若有機會,他倒是值得我一戰。”
他的話如他本人一般硬朗堅挺,其中卻已有了一絲另眼相看的讚賞。
這時另一處戰團也將被圍剿的血靈花籽拿下了。然而整片靈域中沒了先前的歡呼聲,依舊是一片寂靜。所有人都望向那個盤坐在中央,嘴角溢出一抹血紅的修長身影。
一時間,另一個戰團的三位合融境學長拿著血靈花籽不知所措。除了殤蕩那個瘋子,誰還敢生生吞噬這般狂暴的血靈花籽?
“如果能煉化兩顆血靈花籽,應該就能截斷血靈花與所有花籽間的靈力聯係了。”
一個憨憨的聲音響起,打破所有人的沉默。蘇均的聲音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
所有人都一臉狐疑的望著這個名不見經傳,看起來弱弱的家夥。
蘇均有些訥訥的,望了望所有人的目光才喃喃地小聲解釋道:“我的靈魂屬性是草,家裏世代會些藥術,對於這些天地靈寶也有些了解。血靈花是少數與花籽有靈力聯係的天地靈寶之一,然而這種聯係對完整性的要求很高。隻要煉化兩顆,另外六顆花籽的白色靈力光束應該也會消失,這樣血靈花的攻擊也就沒那麼可怕了。”
蘇均的話聲落下後,靈域又恢複了一片沉寂。
“將如此狂暴的血靈花籽吞下,恐怕體內的經脈會立刻被燒得一團糟吧?更何況,周圍還有這麼強烈的血靈花靈力波動,一不小心就會引起反噬……”
林歡兒心直口快,將所有人心中的擔憂說了出來。
眾人呆立了半晌,所有人都望向殤蕩那緊閉雙眼的痛苦麵龐,望而卻步。除了躲避血靈花的靈力攻擊的波動的聲響外,整個靈域一片沉寂。
琰兮與林羽互相望了一眼,這種時候,看來隻有他們出馬了啊。
兩人正要上前,彙聚了眾人目光的那個身影卻突然有了動靜!殤蕩緊閉的雙目緩緩睜開,他麵上雖痛苦,目光卻依舊沉靜而鋒銳。他抬眸望向一處,修長的手指抬起:
“讓她來。”
那目光中透出令人望而卻步的冷酷,不帶任何情感。
那一刻,不可思議的,眾人的目光落在了我身上!
他指的是我!
所有人的目光中都滿是不可置信的驚愕。他不指向有合融實力的林羽和琰兮,卻指向了一個靈力隻在基境的我?
若不是其中不少新生知道在古塔中我一直與殤蕩一道,恐怕都會覺得我與他定是有血海深仇了!
我扯了扯嘴角,怔怔地看向殤蕩:“你確定是……我?”
在我早已僵住的目光中,殤蕩十分自然地點了點頭。
“殤蕩,你瘋了嗎?”
琰兮還不待我有所反應,便已脫口而出。隻見琰兮眼中也流露出十分不解的訝異。
“我看這位姑娘來實在太危險了,還是我來吧。”
林羽也是一臉疑惑地望向殤蕩,這家夥,是不是被血靈花籽燒糊塗了?
然而殤蕩也不言語,依舊望向我。
我也怔怔地回望著他那沉寂的目光。
半晌,我終於移開了目光。
我咬了咬唇畔,輕聲道:“把血靈花籽給我吧。”
我的語聲不大,很平靜,卻令在場的所有人張大了嘴巴。
我感受到琰兮關切的目光,我回頭淺淺笑了笑,未說什麼,卻知道琰兮讀懂了我的意思。
我們是同一類人。我的眼神告訴他,我心中有數。
然而我心中卻狠狠罵著殤蕩:
殤蕩,我這妖孽,給我聽好。
既然你的魂魄牽掛在我的性命上,那不管是什麼原因,你既讓我吞了這血靈花籽,我吞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