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撈著身邊一個人,不像雲二哥那般笑裏藏刀心懷怨念,也不像相爺那樣冰冷威嚴看透人心,得抓著機會好好將油水榨幹。
“若兒,你可聽說過慶陽公?”
“那是自然,別說奴婢了,我們天滄國誰沒有聽說過慶陽公。”若兒得了釵子,對我也不再那般惶恐疏離,話也漸漸多了起來,“慶陽公東征西討,開疆拓土,麾下數萬大軍,立戰功無數,保了我天滄國十餘年安寧。他既非顯貴侯爵,又無氏族世家,靠一身錚錚鐵骨從沙場上拚血汗掙功名,成為寒族最璀璨的將領,最終憑一己之力封侯爵。這般英雄人物,又正直風華,京城中那個女兒家沒聽說過呢?”
原來竟是這麼個出色人物。想著相爺話中透露慶陽公此刻便在京城,還真想有緣一睹其風采。
至於說天滄國,這國名我還真未曾聽過,也不知是來到了什麼異界。
“那為何有外界傳言,說這慶陽公不鎮守邊疆,突然回京?”
“這奴婢就不知道了,滿京城都在猜測慶國公歸來的意圖,卻無一人真正見著了他。現在也不知有多少人盼著能瞧上他一眼呢!”
看來從若兒這兒問國事隻能問個外形了,我將話題轉到了相府。
“我方才醒後,二哥和父親都來看了我,為何……”
“方才小姐……小姐管相爺叫什麼?”
“嗯?”難道我說錯了嗎?雲國相不是雲挽菡的父親嗎?
若兒看我一時怔住,以為我又生氣了,忙解釋道:
“小姐……小姐從來是隻叫相爺的,所以奴婢一時驚訝。”
如此看來這對父女間還有什麼芥蒂,我的頭更大了。我笑笑道:
“哦,我隻是病剛好,一時頭腦還不太清楚,隨口就叫了出來。我方才想問,為何隻有二哥和相爺來了,家裏其他人呢?”
“大公子常年在外遊曆,行跡無蹤,很少回府。這次小姐病得突然,恐怕大公子還並未知情呢。”
原來大哥竟是個浪跡江湖的遊俠兒一般的角色。我心裏忽生好感,隻望到時見著莫要落空。
忽覺還少了一人,我便又問道:“那相府其他人呢?”
“小姐是說府中下人嗎?府中事務皆歸小姐安排,因小姐吩咐過他人不得進小姐房間……”
“好了,若兒,你將府中人員花名冊以及曆年賬本拿與我瞧瞧。”
我問起相府眾人,若兒自始至終未提及國相夫人,想來是已經過世。雲國相既無妻妾,府中事務本該交由兒子打理。就算大哥外出遊曆,相爺卻偏偏撇開了二哥,選擇了我。相爺又說讓我查慶陽公回京我必有辦法,那辦法會是什麼呢?
為今之計,隻有從相府著手,了解各項事務,也許能歪打正著撞到什麼蛛絲馬跡。
細細覽過名冊及賬本,感覺之前雲挽菡的手筆也不過如此,隻是極普通的府邸人員配置,而且府中總管一位目前還是缺失的。至於那帳本亦是古時的複式記賬法,看得我頭暈腦脹。
“若兒,現在吩咐下去,召集府中管事人到正廳議事。此刻相爺在哪裏?”
“相爺每日此刻都會上朝。小姐若想整肅府紀,不必知會相爺。”
小丫頭倒機靈,立時通曉了我話中要問的所在。
“好。別忘了與我那二哥也知會一聲。”
不知為何,那小丫頭似是微一臉紅,便急急去了。我此刻心有所想,隻當她著急吩咐下去,便也不甚在意。
相府的正廳果真鎏金白玉,大氣磅礴。隻是若論奢華,似乎還是我的閨房更勝一籌。我輕蹙了下眉頭,難道之前的雲挽菡果真是個奢侈刻薄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