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走了,張文瀚也走了,秦彩軒是真正冷清了下來,至少葉嵐是這麼認為的,因為後院隻剩下了他自己。所以葉嵐不願待在屋子裏,他會去大廳坐坐、會去纖音閣坐坐、會獨自逛遍蒲州城的大街小巷。
這一日早晨,葉嵐剛準備出門就看見陳誠與綠衣在後堂的角落爭執什麼,葉嵐的臉頓時沉了下來。
“怎麼回事?”他冷冷的問道。
兩人見來的是葉嵐都不再說什麼了,綠衣將視線偏到一旁沉默不語,陳誠的目光在綠衣和葉嵐之間徘徊了好一會兒,像是下了什麼決心一般,向前走了幾步。
“葉老板,你也是知道我與綠衣的事的,所以我想向綠衣提親,你的意思呢?”他的目光帶著歉意,卻絲毫沒有避讓的意思。
“不,陳公子,我······”綠衣麵露難色。
“我說過綠衣隻是在秦彩軒幫工,我無權過問她的私事。”葉嵐有些驚訝陳誠的話,但他更驚訝的是綠衣的反應。
“我知道,可是······”陳誠看了眼綠衣,又說道:“我知道樂嵐姑娘與張公子的離開讓葉老板很難過,我在這個時候向綠衣提親實在不是時候,綠衣也因此生我的氣,可是我真的希望可以和綠衣在一起,望葉老板體諒。”
陳誠說得誠懇,葉嵐挑不出任何毛病,況且他也真心希望綠衣可以得到幸福,既然已有良人,葉嵐怎麼會做棒打鴛鴦的事呢?
“綠衣,你也聽見了,你怎麼說?”葉嵐明知故問。
“我······”綠衣到底是女孩子,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
“我明白了。”葉嵐打斷綠衣的糾結,轉頭對陳誠說道:“帶上媒人、聘禮擇日去嚴家提親吧。”
“嚴家?”陳誠與綠衣都愣住了。
“不論怎麼說,綠衣都是嚴家的女兒,即使是做妾那也是嚴員外的女兒。”葉嵐淡淡的說道。
兩人都是聰明人自然很快就明白了葉嵐的意思。葉嵐無論有多大的勢力多廣的人脈終究隻是個歌樓的老板而已,嚴員外可不一樣,不算是官那也是地方鄉紳,在當地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類似個村官一類的,他的女兒自然比秦彩軒管事的名頭好聽也有用得多,葉嵐這是完全在為綠衣著想啊。
“陳某明白,謝葉老板提醒。”陳誠真心實意的向葉嵐鞠了一躬,他確實考慮不周,他自己是有家室的人,一個歌樓女子即便他再怎麼照顧也難消除眾人的議論,到了陳家,綠衣少不了要為此受些氣。
“謝公子關心,綠衣難以為報。”綠衣眼含淚水,有感激也有不舍。
“你為秦彩軒勞心勞力,我不過是盡我該盡的責任而已,綠衣啊,秦彩軒永遠都是你的家,什麼時候想了可以回來看看的,也隻是看看而已,我可不希望秦姑姑的事發生在你身上。”葉嵐雖說是對綠衣說話,可眼神卻一直停留在陳誠身上。
“自然不會的。”陳誠話不多說,卻很堅定。
葉嵐微微點頭向綠衣說了聲就往纖音閣去了。又是一次離別,雖然不舍,但葉嵐是快樂的,就像是父親嫁女兒的心情一樣。“為什麼我現在越來越覺得自己很老了呢?”葉嵐看著天空喃喃自語。
秦彩軒與纖音閣不遠,穿過兩條街就到了,葉嵐帶著複雜的心情踏入纖音閣,纖音閣的掌櫃的早就認熟了葉嵐的臉,一見他來就熱情的招呼他上了樓。
“葉公子今兒怎麼來得這麼早?”掌櫃的笑嗬嗬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