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明月皎潔,官道上一輛馬車和一隊黃驃馬快速馳過,直奔京城而去。一炷香的功夫,這行人馬在天龍客棧門口停了下來,領頭的侍衛掀開馬車門簾說了一聲“公子,京城到來”,車內傳出有些弱但十分權威的回聲“嗯,先進去吧”。言罷,車內下來一位身著白衣披著羊絨披風的貴公子,看起來弱不禁風臉色甚至有些蒼白,隻見他緩緩的走進客棧之中。房中的紅燭靜靜的燃燒著,蠟油緩緩的往下流淌,江少坐在桌邊望著不斷燃燒的紅燭思緒萬千,是不是夾雜著咳嗽,他便稍用衣袖遮掩一下,梁州城已經危機萬分,父親無奈走不開身才派他而來,幼時的一場事故讓他患疾纏身,一點也不像大將軍的傳人,但他很清楚此來京城的重擔,事關江家生死,國之安危。江少習慣了沉默,習慣了思考,多病的身軀也讓他實感自卑,但他有一顆堅強的內心去麵對任何事情,他明白京城的局勢沒有那麼簡單,心中默默算計著此行的成功幾率,不知不覺間就睡著了……
第二日早朝,江少奉旨入朝報奏軍情,而蕭千宇卻聽從父親的安排並沒有在朝廷上露麵。
“稟太子,家父鎮守梁州二十餘年,賊寇未曾踏入中原半步,錚錚鐵骨,滿身傷痕皆為多年沙場征戰之證。而今賊寇大軍來襲,家父竟無可調之兵,梁州城縱使多年經營也難敵賊兵長期圍困,咳咳……咳咳……梁州城一破,賊兵必定趁勢東進直取京城,如果再勾結南蠻和匈奴,那麼京城易主不遠矣……咳咳……梁州城東南部的鹽州城乃是我大魏產鹽集中地,官民用鹽十之有九出於鹽州,一旦鹽州淪陷,民間必亂,到時內憂外患,亡國不遠矣……咳咳……而今家父奮力衛國,朝廷卻不派援兵……咳咳……江家即使滅了又怎會甘心”
“小侯爺言重了,定邊侯戰功赫赫,小小吐蕃怎會放在眼裏,小侯爺又何必誇大其詞,不知索要大軍是何用意”大司馬薛忠冷冷地說道。
“大司馬怎能這樣說,定邊侯多年守邊,忠心耿耿”
“那相爺是懷疑老夫嘍……”
…………
“都不要再說了”宇文靖突然吼道
“吐蕃進犯,邊關危亡之際,你們不思為國出力,還不停的爭來爭去,哪有一點輔國重臣的樣子,父皇病重,我對國事不甚了解,列位應當竭盡所能為國為民出謀劃策,而不是爾虞我詐,黨爭不休。看看定邊侯守邊多年,未曾抱怨一句,而今大兵壓境小侯爺帶病之軀前來京城奏報,你們不思衛國,卻胡亂猜疑。到底是何用意?”
朝堂之上一片寂靜,每個人都在自己的心裏默默盤算,權衡安危利益。
“太子息怒,各位大臣請聽在下一言,我知道大家怕得罪別人而不敢公開反對或支持出兵,在下為家父請兵,為天下請兵,請各位大人為大局著想,國危家又豈能安……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