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靜雨(1 / 1)

西曆2200年

等湯米再次站在那座木質結構的小房子麵前時,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了。他前一天醒來以後發現西蒙不在,便將他的毯子折疊好,簡單地收拾了一下房屋就離開了。他希望西蒙回來以後能因此而感到欣慰。至少他不是個眾人口中地“野孩子”,他有一個願意幫助他的朋友。

然而,僅僅一天之隔,出現在湯米眼前的已不再是那個整潔溫馨的小木屋了。那簡直就是一堆廢柴。裏麵是什麼樣子湯米難以想象,他隻知道從外表來看,已經完全看不出這曾塊地方曾經佇立著一座能住人的房屋。破破爛爛的木塊兒與木條相互交錯著堆疊在一起,透過這些破爛還能隱約看出被捅破了的沙發,焦黃的海綿與生鏽的彈簧就這麼暴露在太陽底下,告訴每一個過客它們曾經在這個世界上為人們服務過。湯米不知所措地翻過那些連當柴禾都不配的木堆,一層一層撥開,慢慢的倒是看出了一點西蒙曾經居住過的痕跡。比方說,一隻破了洞的肮髒襪子、幾條洗白了的牛仔褲、一些落滿木屑灰塵的格子襯衫以及一個缺了一隻輪子的旅行箱。湯米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這樣的現實告訴他,西蒙出事了,一定是有什麼事發生了在了西蒙的身上,他受到了攻擊?山體滑坡了正好衝垮了他的小屋?他是不是現在還被埋在這堆廢墟下麵?哦天哪……湯米越想越覺得可怕,不自覺地開始發抖。

“別找啦,人走茶涼嘍!”湯米抬起黑乎乎的腦袋,看見一個老頭子吸著大煙,吞雲吐霧地說道。

“您知道這間屋子發生了什麼?”

“我當然知道,當時我正好坐在我屋子後頭和我的小孫子一起除草呢。”他用長長地煙鬥指向距離西蒙小屋不遠處地一塊地,果然,那裏有一個小孩兒在拍皮球,一隻小狗跟著他不斷地鳴叫。

“這孩子昨天下午快吃晚飯的時候才回來的,邋遢得很!衣服都不扣好,鞋子鞋帶開了也不管管!我雖然是個老頭,但對於年輕人注意形象這點要求還是很高得。”

“然後呢,發生了什麼?”

“接下去我就覺得很奇怪了,他背著個包,拉鏈沒拉就出去了,裏麵什麼衣服內褲啊一清二楚!起初我們都沒當回事兒,後來他大半夜回來,我也不知道在幹什麼,那時候我是睡著了,這事兒還是我兒媳婦告訴我的。她聽到響聲起床看,發現啊……”

“大爺您快說呀!”

“發現那小子正在拆自己的房子!”

“什麼?”湯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是說,這屋子是他自己親手拆了的?”

“我想是的,不過還是覺得不可思議啊。這木頭房子再小,就是一個成年壯漢去拆也要拆個好半天呢,這孩子一個晚上都不要盡然就將一切都毀了!”

“不會吧……難道真的是他自己親手將這……爺爺您兒媳婦看清楚了嗎?真的是他——那個小木屋的主人?”

“這我可不敢保證喲,是我兒媳婦看到的,我不確定的事絕對不打保票!不過也不能怪她,畢竟那個時候天黑,抹布掉地上都找不著!”

“謝謝您!您一定會壽比南山的。”湯米不知道應該去哪裏,他隻想跑,離開這個地方。他想找西蒙,可又不知道西蒙去了哪裏,杳無音訊。他最終還是跑到了那個他們第一次相遇的池塘邊,坐在秋千上看著平靜的湖麵發呆。

西蒙跑到池塘邊,坐在湯米最喜歡的秋千上對著平靜的湖麵發呆。就在幾分鍾前,他聽到了他這輩子最討厭的幾個詞藻,好在西蒙控製住了自己的情緒,畢竟這麼多年下來,受到的這方麵的打擊說少也不少了。或許是這個區域也同樣不適合他,就在此前,他已經遷移輾轉了各個大區,本以為西九區將會是他的最後一站,他想在這樣一個邊疆區域好好生活,重新開始,然而現實就是上帝連這樣簡單的祈求也無法滿足。他必須做些什麼來改變這樣的現實,時間久了,西蒙再也不想利用遷移改變現狀,在他的腦海中浮現了一個計劃,或許並不是那麼的光明磊落可以宣告眾人,但至少可以成就自己的一生。想到馬上就能擺脫這樣殘酷的命運,他不由地笑了起來,起身回家整理行裝。

【這是最好的時代……也是最壞的時代……我交到了西蒙這樣一個朋友,但與此同時也永遠地失去了他……我不知道我該怎麼辦,我真是恨死了我自己這種膽小、懦弱的性格……我……額……我身上沒有一點加佐特的影子。他是非常強大的戰士,而我甚至不敢加入兄長的隊伍……西蒙走了,我又要回到一個人的生活……難道我不適合在這樣的世界生存還是……天哪,我一定要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