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過了兩周天,以為自己會清醒些了,身體依然是那樣的不由自主。
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躺在自己的窩裏了,頭痛欲裂。躺著給小蘭打電話,想道歉,小蘭的聲音卻比我還關切:“你醒了,頭痛不痛?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你喝了很多酒,我一直擔心你呢,現在怎麼樣了。”
“哦,現在好多了。”有時候溫柔的謊言勝過傷心的真實,尤其是對小蘭,對那些愛著我的人。
“你要好好休息哦,現在在上課,晚些時候我過去看你,你現在多睡會兒吧。等下買粥給你喝。”
“昨天晚上”,我欲言又止,心底的影子忽隱忽現。
“嗬嗬,你兄弟喝得好凶……對了,昨天晚上有個服務員對我說,叫你聯係一個叫“花生”的人,說是你的高中同學。但是她又沒有給我電話號碼,真是奇怪哦,你有一個叫花生的高中同學嗎?是不是你兄弟啊……”
……
我支撐著讓自己清醒一會兒,水從頭上流下,那些記憶的碎片一一浮現心底。
“你做事怎麼跟木頭一樣,真是榆木腦袋,我幹脆叫你笨蛋好了。”
“不行不行,笨蛋好俗,叫了這麼多天,你都還真麼木著。對了!叫你木頭好了。
“嗯,還是沒有創意。都幾天了你都不笑笑。笑什麼笑,站好!啊,瞧你這木頭樣,簡直跟真的一樣,還木著呢?嗯?木子,木子,還哦,從也後就叫你木子了。不許改,不許別人用。”
“木子,你看那些花都落了。我現在這麼漂亮,以後老了怎麼辦!對了,你就叫我花生吧。做花生都好,花開燦爛,卻不掉落。燦爛的花落進泥土,孕育出漂亮又美味的果實來。不許說我老土!……怎麼就上課了……記住,以後不許叫我安,我要做花生。”
“木子,你這個榆木腦袋怎麼連酒都不會喝!走,喝酒,吃花生去……不許這樣木著,傻了啊,沒見過美女啊……叫什麼叫,走了……”
“木子,你這個懶鬼,記得以後早上天天要陪我跑步,天天幫我打飯,幫我買冰激淋,知道嗎?……看你一副四苦瓜臉湘相,怎了啦,不滿意?算啦,公平一點,做三送一啊,最多我以後偶爾給你洗洗衣服,我都看不慣了!”
……
記憶像流水樣流過,水流走了,消了,逝了,而那些模糊的記憶,暗暗的伏在心房某個角落裏的記憶卻愈發地清晰了,清晰地像顯微鏡下的小生物。
可以看見它們蠕動,奔跑,跳躍,那些真切的笑容,還有那雙眼睛,純淨,透明。記憶流轉,不改的永遠是那雙眼睛,純淨,透明的丹鳳眼。
(2)安
高二的暑假補課,我們時常用手錘著那扇叉字型可以自由伸縮的鐵門,用力地扳動,然後歇斯底裏的叫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像關在籠子裏麵的小鳥,沒有自由。
似乎老天憐憫,那個暑假班級調動,按成績排班,安成了我的新同桌。
同桌地語言似乎總是多一些,而我是個例外。
你有沒有在看到你喜歡的女孩時,莫名其妙的心跳加速過?
你有沒有在心儀的女孩麵前,結巴著說話過?
你會不會在她嘲笑你的時候,心裏有微微的發紅?
一直暗戀安,從分科到教師看到她的第一眼起。丹鳳眼,純淨,透明。
於是心跳加速,說話結巴,耳根暈紅。
我的煩惱如同我的快樂,一樣地有增無減。
當我的腦袋還沒有暈之前,我決定試試。
那是一次偶然。突然間火光跳動,接著漆黑一片。窗外月光皎潔。於是我對著安說,想不想出去走走。
出去走走。
突然的慌亂,夜色,掩去了我的心慌。我抓著她的手悄悄的從後門退走,仿佛是真主賜給我的力量。
學校有一條很長的林蔭道,多少次夢裏百轉千回。我拉著她的手,走啊走,我不知道要走多遠,不知道要做什麼,甚至不知道是不是要說些什麼。然後安突然拉著我停下,靈動的雙眼如月亮般,明亮,皎潔。
“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
“今天?”我嚐試著打破這混亂無章地記憶和一絲愉快更多慌亂的心情。去記憶這個日子。於是我停頓,似乎永遠靜寂下來。我隻有望著她,鼓起勇氣。
“就知道你這個榆木腦袋不知道,還把我帶出來。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七夕’,是中國‘情人節’?”
夜未央,月正缺。
“情人節,我知道。”已經很久唯有說謊了,不過為了打破這寂靜,瞬間的神經似乎超負荷的運轉起來,“如果在這一天對著自己喜愛的人說一句“我愛你”,那麼他們便會受到牛郎和織女的祝福,那麼這份愛便會保存一年;如果在每一年的這一天對著喜歡的人說一聲“我愛你”,那麼他們便會生生世世,永遠相伴,知道海枯石爛,地老天荒……”不敢望著那雙眼,隻靜靜的望著夜空,黑暗而靜謐,夜光微雨,和著路燈昏黃色的霧靄,迷人的傳說。
一見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