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卓文君臉上又恢複了往日的堅定,似乎又看到了那個果敢夜奔的女子。嘴角微彎,微笑道:“若夫人決定了,暮晗也定必助夫人一把。”
卓文君淺淺一笑,牽起我的手,溫婉地笑道:“謝謝你,暮晗。”說著,走過案幾,拿起另一塊錦帕,遞予我,輕聲道:“暮晗,你看看,這是我最後的一搏了。”
我接過文君的錦帕,不用看,也知道便是那首傳頌幾百年巧奪天工的回信:
“一別之後,兩地相思,說的是三四月,卻誰知是五六年。七弦琴無心彈,八行書無可傳,九連環從中折斷。十裏長亭望眼欲穿。百思想,千係念,萬般無奈把郎怨。
萬語千言道不盡,百無聊賴十憑欄。重九登高看孤雁,八月中秋月圓人不圓。七月半燒香秉燭問蒼天,六月伏天人人搖扇我心寒,五月榴花如火偏遇陣陣冷雨澆花端,四月枇杷黃,我欲對鏡心意亂;急匆匆,三月桃花隨流水;飄零零,二月風箏線兒斷。
噫!郎呀郎,巴不得下一世你為女來我為男。”
果然是個剛烈的女子。司馬相如寥寥數字,她便用他的數字填滿她的心意,他信中無“噫”,而她偏偏要“噫”,表示她的堅定。想來司馬相如當初愛慕的是她的才情,最後敗給她的還會是她的才情。如此女子,怎叫人可以舍棄?
我卷帕輕笑道:“夫人果然才情非凡,以司馬公子的信作基,回了這麼一首聯環書信,輕快明亮,言辭決裂,卻又句句情深意重,令人動容。”
卓文君眨著眼睛,靈動一笑:“既然他閃爍隱晦,我便言簡明快;既然他無‘噫’無心,我便‘噫’心相呈;既無選擇,便不留退路。”
“嗯,這才是我所認識的文君夫人。”我衝她莞爾一笑,卓文君不知,即使無她的這封書信,司馬相如也必然回頭,因為,他對她的心,從沒有離開。
“就讓暮晗為夫人給司馬公子送這封信可好?”我向卓文君微笑說道。
卓文君又握了握我的手,淺笑道:“那就有勞暮晗了。”頓了一下,又道:“不管結果如何,我都會接受。”說完,如釋重負般舒了一口氣。
我微笑著衝她會心一笑。想告訴她,她定會願望成真,可還是什麼也沒有說,最終的結果該由她心裏的那個人告訴她才是。
出了司馬府,將卓文君交給我的錦帕於手中握了握,準備放好。
突然,眼前一亮,隻見手中的錦帕泛起一圈淺淺的藍光,我以為眼花,定睛一看,隻見藍色光圈漸漸升起,然後慢慢向四周擴散,最後在空中凝成一個藍色的巨大漩渦狀氣圈,明晃晃的照著我。
我滿目放光,心中一陣難以抑製的激動。
畫之“氣結”終於出現了。
滿心歡喜地抬頭看了一眼頭頂的藍色的氣渦,嘴角飛揚,策馬直奔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