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臉色平靜,冷冷對我道:“長卿說喜歡你,要娶你。”
我嘴角微彎,笑道:“你會反對的對嗎?”
她素淨的臉色一綠,冷笑道:“你覺得我會反對?我如何反對?他說要休妻娶你。”
“什麼?休妻?”我一驚,身子晃了晃,連忙扶住桌子,驚顫道:“不是納妾麼?”
“是,我答應讓他納妾了。”她靜靜說著,臉色卻死灰一般。
“什麼?”我又一驚,這回完全跌坐在凳子上了。卓文君答應納妾?不對啊,她應該反對的啊,這完全亂了套了。難道曆史記載錯了?可是怎麼會錯了呢。內心開始升起一陣恐慌。
“他終日眠花宿柳我都可以不聞不問,何況隻是納個妾?”卓文君輕輕說道,語氣甚是悲涼,又似乎對自己黯然道:“隻要他開心,隻要他喜歡,隻要他不休妻,隻要在他身邊,我什麼都可以。”
接著,卓文君又低頭對我說:“我知道你不喜歡他,但是他既然如此喜歡你,定必會對你好的,我雖為正妻,斷不會為難你的。”說完轉身離去。
“卓文君,他當初不也對你好嗎?你應該反對才是啊。”我呼喊道。
卓文君背影顫了顫,還是走了出去。
我的心涼了一截,這回完全是沒了主意。難道曆史真的記錯了?又或者因為我做了些什麼改變了曆史的軌跡?那我是不是真的要嫁給司馬相如為妾?
內心又酸又慌,眼淚不自覺地留了下來。突然想起了一起入畫的拓跋雲,有些絕望地叫道:“拓跋雲,你在哪?你不是入來了嗎?你怎麼能這樣?”
默默地哭了一天,阿俊端著飯菜進來,看著我落寞的樣子,滿臉無奈道:“我雖然覺得慕姑娘不錯,但是沒想到公子卻要娶你呢。”說著,歎了口氣,繼續安慰我道:“其實公子本來好好的,卻不知為何突然變了個人似的,變成如今這個樣子呢。他跟夫人兩個……”
阿俊細細絮絮地說著,我突然抓住了救命草一般,扯著阿俊問道:“你說你家公子變了個人,是什麼時候的事?”
阿俊一愣,皺眉想了一會,才道:“具體時候阿俊也不記得了,就在我們回府後四五天的樣子,本來閉門謝客的公子突然跟我說以後無論誰來都接待。然後,就變成如今這個樣子了。”
這麼說,司馬相如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才會有如此轉變,如果能了解這個說不定就能改變目前的窘況,還說不定那就是“畫”的氣結。心裏不禁一亮,一掃之前的灰霾。
隻是卓文君的反應也同樣奇怪。先不管這個了,嘴角一彎,對阿俊道:“阿俊,你想不想公子像從前那樣,和夫人重歸於好?”
阿俊眼睛一亮,雞啄米般點著頭。
我抹了抹臉上的淚痕,快步走到案幾前,提筆在白色的絹布上寫了幾句詩文,疊好,交給阿俊,交代他說:“把這個交給你家公子,說是你家夫人寫的,你家公子會回心轉意的。”
阿俊又是一陣點頭,小心翼翼將絹布放入懷中,笑道:“我就說慕姑娘是公子的福星了。”說完便跑了出去。
我在房中緩緩坐下,轉憂為喜,既然曆史已經安排好自有它的道理,我隻需按照它的軌跡走便是了。
果然,第二天,阿俊便跑過來興衝衝地對我說:“慕姑娘真是神人,我將慕姑娘寫的絹帕交給公子說是夫人寫的,公子果然悲慟萬分,立馬跑去找夫人,唔,嘻嘻,後來兩人相擁而泣了。”
嗯。我內心不禁暗笑,接著來的便是卓文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