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之隨了張顯去到爹爹的書房,便看到書房裏還坐著一位精神矍鑠的老先生。
“知兒,過來,這位就是爹爹為你請的李老夫子。”慕容彥對進來的知之招手說道。
然後慕容彥起身對那老先生彎腰行了一禮,說道:“李老夫子,這就是老夫的小女,以後就拜托給您了。”
那李老夫子嚇得立即起身,雙手向前一拱,躬腰給慕容彥回了一禮:“不敢當!相爺不必客氣,李某自當盡力而為。”
慕容彥點點頭,再對在一旁看戲的知之示意,“知兒過來,以後你每天便要跟著夫子讀書學習了。來,先給夫子行禮。”
知之倒是聽話,走到李老夫子麵前,學著剛剛夫子跟慕容彥行禮的模樣照做了一遍,慕容彥哈哈大笑,“孺子可教也!”
李夫子哭笑不得,也隻得說道:“學生免禮。”
以後,知之真的跟著夫子正經讀起書來。知之是識得字的,隻是以前隻看過武功秘籍,沒正經學過這些四書五經罷了。
知之卻是坐不住的,每次聽不了一會站起身來不聲不響就走掉了,也不管正喋喋不休講課的夫子。夫子招呼不住,甚是無耐。承蒙宰相大人看得起,親自請了他前來為大小姐上課,而且傭金自是無比豐厚。李老夫子自是甚怕辜負了宰相大人的一片厚意,卻也沒法。
不過,宰相大人倒是挺滿意的。他也常常就老夫子教的內容去考知之,問什麼,知之都是手上邊搞她的東西不停,不過嘴裏還能流利對答。至此,宰相大人自是知道女兒知之是聰明異人,便也由著她每天隻學一會兒了,不去強求了。
隻是好景不長,這樣的舒心日子並沒讓李老夫子過多久,李老夫子就再也教不下去了。
這天不知知之從哪兒找到一條劇毒的眼鏡蛇,纏在手臂上就大搖大擺地進來上課了。當李老夫子看到那蛇還昂起頭吐信時,嚇得差點尿了褲子,一動也不敢動。
知之則摸了摸那眼鏡蛇的頭,說道:“乖喲,不要調皮。”那蛇立即象睡著了一樣,趴在知之手臂上,一動不動了。然後知之無害的對夫子笑笑,“上課吧。”
李老夫子隻能硬了頭皮把這堂課上下來,一邊講課,還一邊擦嚇出的冷汗,順便偷偷地去瞧那隻真的就毫無動靜的蛇。
沒一會,知之看著蛇對李老夫子說道:“它學累了呢。”說完,就徑直帶著那蛇出去了。
不過,這回大小姐的中途離開,卻反而讓李老夫子鬆了口氣。
再一天,李老夫子久候學生不至,正想起身出去看看。卻見那邊知之牽了一頭肥大的獵狗悠悠前來,李老夫子又開始淩亂了。
知之坐到位置上,那狗就蹲在知之的旁邊,它身形高大,而且頭還高昂著,雖沒有狂吠,卻也對著老夫子齜牙咧嘴。老夫子心裏確實承受不住了,把這堂課挨了下來,不得不去向宰相大人請辭。
宰相大人慕容彥心中自是清楚自家女兒,也不好強求,遂也同意。然後又重新去找夫子。
然而連續幾個夫子來了都是上不了幾天課,就顫抖著前來辭別。宰相大人心裏也開始有點承受不住了。
於是親自來到懷月閣想找知之談談,看到丫鬟們都驚恐在躲在門外,離得遠遠的,裏麵房間裏卻傳來知之一人開心地笑聲。
那笑聲直達宰相大人慕容彥的心底,女兒終於在這宰相府過得開心起來了,作為爹爹來說,還有什麼比這個更欣慰的呢,月嬋現在也應該很高興吧。
慕容彥來到知之門口往裏一瞧,頓時嚇得也怔在那裏。隻見一隻毒蛇正纏在知之脖子上,而府裏那隻由專人看管凶殘不已的獵狗,卻正在地上打著滾作著怪相取樂於知之,知之亦相當滿意,邊用手去撫它的頭,邊咯咯的笑個不停。
慕容彥也淩亂了,他也不知要將這個從小以動物為伴的女兒怎麼辦了。那畢竟是她現在唯一的樂趣,慕容彥亦不忍心去幹涉。
畢竟宰相大人慕容彥與那些夫子相比,是見過世麵的人,當即在門口咳嗽了一聲。
知之轉頭看到了他,笑著說道:“阿灰,來一起玩。”
慕容彥站在門口不動,卻斂了臉,“知兒,別鬧了,聽爹爹跟你說話。”
知之不解,停止了與獵狗的打鬧,看著爹爹。
慕容彥想著合適的措詞,開口道:“知兒,一般的人對這些動物都是挺懼怕的。你以後要玩就在這裏和它們玩吧,不要再帶去上課的地方,好嗎?”
知之不解,“它們多可愛呀,為什麼要怕呢?”
慕容彥看著女兒,不知道怎麼回答。他說不出不怕的人是少數,怕知之覺得自己是另類,傷了她的自尊。
知之見爹爹不說話,也乖巧地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
慕容彥這下高興了,又重新為知之找夫子去了。
隻是,這京城稍有名氣的一些夫子都被慕容彥給請了過遍,再沒人敢來宰相府為知之做夫子了。在那些夫子中早已傳遍,宰相家的大小姐有異於常人的愛好,嚇得有多遠躲多遠去了,編著各種理由拒絕了宰相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