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文化陶冶功能。宗教能使信徒得到精神享受和文化藝術熏陶。黑格爾曾說,宗教“經常利用藝術來使我們更好地感到宗教的真理”[5]p103。例如:在建築藝術方麵,基督教的教堂能給人以莊嚴、神聖的感覺和藝術的享受;在文學方麵,《聖經》本身就是西方文化的彙聚,給人提供精神享受的原料。西方的天文、地理、數學、哲學等學科的產生和發展,都曾與宗教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從某種意義上而言,西方的整個文明史都與宗教的發展有著密切的聯係。
第四,心理調節功能。宗教能為信徒提供精神寄托、心理慰藉和精神動力。人都是有所追求的,最深層次的追求是對終極性價值的追求。在這個過程中,難免會遇上各種各樣的困難和挫折,如何對待這些困難和挫折,與人的信仰有關。從心理學的角度講,信仰決定態度,從而決定意誌和行為。對於信徒而言,做禮拜、禱告之類的宗教儀式給予他們的不僅是形式上的虔誠,更是心靈的淨化、心理的平衡和精神的寄托。特別是在麵臨重大災難和痛苦的情況下,宗教能給人戰勝困難的勇氣,讓人的心靈得以解脫,盡管這種解脫是虛幻的和暫時的,是麻醉人的精神鴉片。
三、馬克思恩格斯對宗教教育意識形態功能的批判
馬克思、恩格斯在宗教社會作用問題上基本持批判、否定態度。馬克思、恩格斯主張將宗教放在具體的現實的物質生活關係中去考察,實事求是地分析宗教在社會曆史進程中的作用。受特定的曆史文化背景的影響,馬克思、恩格斯唯物史觀的方法論主要表現為階級鬥爭分析法,而對宗教社會功能的探討則主要集中於宗教在政治生活中的作用方麵,對其他領域則較少涉及。
第一,宗教與統治階級的結合起到消極作用。馬克思主義宗教觀始終認為,宗教隻要與擁有權力的、代表落後的反動勢力的階級相結合,其社會作用就是消極的、否定性的,在這種情況下的宗教和統治階級一樣對人民進行著無情、殘酷的剝削、統治和麻醉。對宗教的社會作用,馬克思、恩格斯一生都沒有停止過批判。在1850年《德國農民戰爭》和1854年《革命的西班牙》兩篇文章中,恩格斯深刻地揭露了僧侶中封建特權階級的醜行,對封建製度中傳統宗教的作用進行了深刻的批判。1892年,在《社會主義從空想到科學的發展》英文版導言中,恩格斯揭露道:“封建製度的巨大國際中心是羅馬天主教會。它在盡管發生各種內部戰爭的條件下還是把整個封建的西歐聯合為一個大的政治體係……它給封建製度繞上一圈神聖的靈光。它按照封建的方式建立了自己的教階製,最後,它本身就是最有勢力的封建領主,擁有天主教世界的地產的整整三分之一。”[6]p705對宗教與取得政權後的資產階級的關係,馬克思、恩格斯也做了深刻的分析批判。恩格斯認為,資產階級時代“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需要用精神手段去控製人民,影響群眾的首要的精神手段依然是宗教”[7]p716。資產階級“本身是信仰宗教的,他曾打著宗教的旗幟戰勝了國王和貴族;不久他又發現可以用宗教來操縱他的天然下屬的靈魂,使他們服從由上帝安置在他們頭上的那些主人的命令。簡言之,英國資產階級這時也參與鎮壓‘下層等級’,鎮壓全國廣大的生產者大眾了,為此所用的手段之一就是宗教的影響”[7]p709。
第二,宗教與非統治階級相結合具有“外衣”的作用。一般意義上說,當一種階級或社會力量打著宗教的旗號、利用宗教來作為達到自己目的的手段時,宗教就具有一種“外衣”的作用。但在馬克思、恩格斯的理論中,“宗教外衣”通常指非統治階級利用宗教反對統治階級時所具有的一種作用。馬克思、恩格斯在唯物史觀創立後意識到這種作用,並基本上持肯定態度。馬克思、恩格斯認為宗教充當社會運動的“外衣”,原因主要有以下幾個方麵:一是,任何以宗教外衣的形式進行的社會革命(階級鬥爭),從根本上講都源於這個社會力量的物質利益,歸根結底都是物質利益的鬥爭;二是,宗教及神學在當時社會的政治、法律、文化生活中至高無上的地位,使宗教成為當時人們表達思想感情、進行一切活動的唯一可采取的形式;三是,在宗教壟斷一切的情況下,通過宗教預言去發動群眾是一種最重要的手段。“當時人民唯一能領會的語言是宗教的語言,閔采爾就用這種語言對他們說話,起了顯著作用。”[8]p217“當時任何社會運動和政治運動都不得不采取神學的形式;對於完全由宗教培育起來的群眾感情說來,要掀起巨大的風暴,就必須讓群眾的切身利益披上宗教的外衣出現。”[8]p2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