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了李茂名,饕餮一雙大眼睛頃刻間怒火噴出,轉瞬又變得失落,低低吼了幾聲,意思是說‘最近不曾在森林裏看到他’。
牧清倒不覺得失望,一麵架火烤野豬,一麵對饕餮說:“我知道你想複仇,可是你也別急,李茂名前些日子斷了一臂,俗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遑論少了一條胳膊。你放心好了,李茂名會回來的。幸好他不在森林裏麵,我剛剛練會《九宮真元訣》,若是碰上他,還真沒有贏他的把握。再給我一些時間,等我練會了《劍道技法卷》上的本事,小爺一定拿他開刀練練手藝。至於現在麼,嘿嘿,咱哥倆兒烤豬慶賀我的神功初有成。”
饕餮也覺得報仇一事急不得,於是趴在牧清身邊等著吃烤豬。饕餮現在體型巨大,食量也奇大,一隻烤野豬,牧清沒搶到幾嘴,全被它啃個精光。
牧清心中有氣,揪著它的鬃毛罵:“你爺爺的,費勁兒烤了一隻豬,歸裏包堆我也沒吃上幾口,全都便宜你了。去,再給我打一隻回來。”
饕餮看了幾眼牧清,扭著大屁股從他身旁走過,來到寂寞梧桐的枯骨旁,往地上一趴,齜牙吼了幾聲,意思是說:“你還好意思說,這幾個月都是我跑腿,輪流也該到你了,反正我是吃飽了,想吃肉,自己去抓。”
牧清氣得直罵娘:“你爺爺的,拽什麼拽,不就是抓隻野豬麼;你瞧著,小爺弄頭黑熊回來讓你嚐嚐。”說罷依照羊皮小卷中的記載,關閉了洞口的機關消息,然後轉身出洞。
在經過中廳兵器架的時候,牧清有心找一把趁手的兵器防身,可是轉念一想,一來自己不太會耍刀舞劍,二來李茂名不在傷麒森林,拿之反而礙手礙腳,反正獵殺動物有繡衣鐵箭就夠了,於是邁步出洞。
這是牧清三個月以來首次走出三棲洞,放眼一瞧,此時春意料峭,清風拂綠葉,嫩草發新芽,蒼穹湛藍一片,大地充滿生機。
就在牧清享受清風拂麵的時候,耳畔傳來幽幽一聲鹿鳴,一隻落單的駝鹿正在前方水潭低頭飲水。
牧清原打算獵殺一頭黑熊向饕餮炫耀,可是黑熊殘暴且不易尋找,既然眼前冒出一隻駝鹿,自己又何必舍近求遠呢?因而貓腰往駝鹿身前湊了湊,發覺已到繡衣鐵箭的射程,揮手剛要射殺,猛然想起自己一腳都能把三棲洞裏的石桌踢碎,更別說一隻駝鹿了。於是棄了射殺的念想,躬身駝背的繼續靠近,想要手撕駝鹿。
駝鹿極為警覺,很快發現一個不懷好意的人正在靠近,昂頭一聲輕吟之後,甩開四蹄掉頭就跑。
牧清大惑不解,心說往日看饕餮獵殺山雞野兔,棲身獵物身前半米位置都不會被發覺,為何自己藏身草叢,剛剛挪了幾步就會被發現呢?難不成我的《九宮真元訣》全都白練了?媽的,白瞎了三個月的廢寢忘食,這要是碰上李茂名,照樣兒被他蹂躪,喪氣,真他媽的喪氣。
其實,這一次牧清多慮了,《九宮真元訣》是一門幽深玄功,他剛剛小成,來不及練習藏身隱氣的法門,再加上他在上風口,輕柔的風早把牧清的氣息傳遞給駝鹿,故而駝鹿輕易發現了他的蹤跡。
駝鹿跑出一段距離之後,回望牧清沒有追上來,悠然駐足啃了兩口青草,接著仰頭嗷嗷兩聲鹿鳴;這兩聲鹿鳴,在牧清聽來,既是嘲弄,又是挑釁,仿佛是在說‘小樣兒,有本事你來追我啊。’
牧清心中有氣,碎嘴罵道:“你奶奶的,小爺今兒個偏就不信邪了,非要弄死你不可。”說罷,收腹屈膝,奮力向前一跳,他這一跳,《九宮真元訣》自然發動,整個人就好像長了翅膀一樣,嗖得飛出去,恰好蹦到駝鹿身前不遠處;隻是牧清還不知道如何借勢使力,甫一落地,身體刹不住車,噗通一聲翻到,摔了一個嘴啃泥。
駝鹿受了驚,沒想到破衣拉撒的人居然能夠飛到自己跟前,驚嚇之餘,轉身再跑。牧清也是一驚,萬萬沒想到自己一躍之下,竟能蹦出這麼老遠,他來不及多想,爬起來急疾攆上去。
照理說,四條腿的畜生再怎麼著也會比兩條腿的人更迅捷,加上這裏是森林,枯枝敗葉成行,碎石爛草成堆,無形中加大了奔跑的難度,但是牧清一旦狂奔起來,就連他自己都感到無比錯愕,自己的一雙腳好似貼地飛行,嗖嗖十幾個起落之後,距離駝鹿竟然隻有三五米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