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她,仿佛又像是回到了十天前,什麼都不知道的她一樣。
明了以為,這孩子的月份越來越重了,要是總這樣綁著她,恐怕對孩子,對她的身體不利,於是在和秦管家林大夫的商議下,決定要不要解開胭脂雪。
秦管家當時就拍案否決,“我不同意,萬一王妃她還要想不開,那可怎麼辦!”
林大夫則保持中立意見,“長久這樣綁著,確實對孩子不利生長,而鬆綁以後,確實……難保王妃現在不是在用障眼法迷惑我們,是在讓我們放鬆警惕,一旦放了王妃,難保王妃不會做出什麼過激的事情來。”
明了白了一眼林大夫,“你這說了不是等於沒說嗎!”
“嘖,我還沒說完呢,你急什麼?”林大夫不耐的瞪了明了一眼,繼續道:“照我說,直接找王妃攤牌,看她到底是個什麼反應。”
秦管家和明了對視一眼,兩人都覺得可行,點了點頭,“說的是,看她的反應再說。”
三人決定以後,便相攜來到了南苑的主屋內室。
正看到白茶和桃枝在跟著胭脂雪說什麼趣事兒,逗得胭脂雪一陣的輕笑。
三人麵麵相覷一番後,秦管家和林大夫,非常有默契的一人一推,一人一腳,就把明了給推到了胭脂雪的跟前。
明了欲哭無淚,扭頭狠狠的鄙視了這兩個老不死的一眼,同時,心裏是萬分的想念花想容,從來沒有一刻這覺得,這小子若是還能會燕王府該有多好。
“誒?明大人。”白茶和桃枝趕緊從小凳上起身,給明了行了一個禮。
明了朝兩人擺了擺手,目光與正望過來的胭脂雪的目光四目相接,不知道為什麼,在胭脂雪那雙藍色的眼睛下,他老人家總覺得自己備有一種無所遁形的感覺,這讓他老家心裏不爽至極,麵上幹笑兩聲,“妮子,身體怎麼樣了,好些沒有?”
胭脂雪對他莞爾一笑,“挺好的,有勞明大人費心。”
說著,她的目光又在明了身後的秦管家和林大夫身上掃過,眸光無波無瀾,始終像兩邱精密的海水,“你們今天來,是有事兒找我的?”
在長輩麵前,就算三人都是下人,胭脂雪也從來不會端主子的架子,都是以我自稱,哪怕是和他們鬧翻了。
被她這麼一問的三人,又默默的對視了一眼,似乎都有鬆了一口氣的樣子。
這樣敏銳犀利的胭脂雪,確實十分的正常,跟以前完全沒什麼兩樣。
三人對視完了以後,都點了點頭,可被支使說話的,依然是悲苦的明了,“呃……我是想問,如果我們現在給你鬆綁,你還會不會做傻事?”
明了問的挺尷尬的,這種事情又不好繞著彎子問,怎麼問都是有些不好看。
包括還在的白茶和桃枝在內,此刻五個人,十隻眼睛,都盯在了胭脂雪的身上。
胭脂雪好笑的看著五人,“我為什麼要想不開?”
說著,她垂下眸子,目光溫柔而慈愛的落在了自己已經快五個月的大肚子上,“就算為了孩子,我也會好好的活著。”
五人聞言,頓時一喜,而秦管家明了林大夫三人,在欣喜間,還不忘仔細而謹慎的望著她表情和四肢的肢體動作,見她露出了一個母親該有的表情,見她被捆綁的四肢的十指,沒有絲毫的動作,顯然,沒有絲毫撒謊的征兆。
於是,三個人精一致認定,她沒有說謊,句句實情。
這樣,三人心頭的大石終於塵埃落定,隨即三人授意白茶和桃枝趕緊解開捆綁胭脂雪四肢的繩子。
兩個丫鬟很高興,脆生生的應了一聲,就去給胭脂雪解開繩子。
雖然繩子是用最好的麻料編織的,可到底還是胭脂雪的四肢腕上,留下了淺淺的紅痕。
兩個丫鬟心軟,又聯想到十天前那個驚險的晚上,又忍不住的哽咽起來。
胭脂雪哭笑不得掃了兩個丫頭一眼,“哭什麼,這不好好的嗎?”
兩個丫頭趕緊擦起了眼淚。
三個老人家心裏同樣不好受,不過看到胭脂雪現在終於想通了,心情又很快的陰轉多雲紛紛嚷著要帶胭脂雪出去走走,去看看王府裏的春花兒。
胭脂雪欣然應下。
如此這番,燕王府緊張的氣氛,才算徹底的得到了平息,就好像燕王府少了主人的這件事,從來就沒有發生過一樣,每個人還是一如既往,如往常的燕王府一般,該嚴謹崗位的嚴謹崗位,該其樂融融的其樂融融,沒有讓這座燕王府,產生一絲的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