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看到提著褲子跑出來的自家兒子,活生生就是一副見了鬼的表情,李師傅這才上前關切的詢問,那種事兒開竅開竅兒子也是應當的,可他兒子卻哭著說,這哪是他娶媳婦兒,他這根本就是嫁人好伐,因為他的新娘居然是個男的,而且還把他當女人使了!
這旁邊的林大夫聽得臉色不善,直罵明了老不正經,居然對著一個還未成形的孩子說這種不健康的葷段子,實在是不像話,於是把明了一腳踹開,開始說起了一些文縐縐的笑話來……
這時光飛逝,一晃就過去了三個月。
胭脂雪在這幾個月裏吃得好睡得好,又三個老頑童變著法兒的哄她高興,這身子骨想不盡快的養起來都難。
許是養的真的太好了些,她已經明顯有了發胖的征兆,不過聽明了說吃得太胖也容易難產,所以最近,她已經開始了克製食量。
這幾月,她沒有再問過燕楚的事情,大家似乎都在心照不宣的不提燕楚。
可每每夜深人靜的時候,沒有人知道,當她卸掉笑臉的時候,是怎樣的神傷落寞,又是怎樣的再思念著這個男人,同時,又是怎樣的怨懟著他。
不管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去了邊疆,可她到底懷著他的孩子呀,他怎麼能不來看她,怎麼忍心不來看她?
兩人有了這些時日的經曆,她不會再像以前一樣,來否定他對自己的感情,可是他這樣冷漠的作為,卻又矛盾的生生刺痛著她的心……
一想到這裏,眼看著眼淚就要落下,她趕緊仰起臉,讓自己的淚水倒流回去,並笑著鼓勵自己,“不哭,你是最堅強的,不能讓孩子不高興,不能……”
雖然這樣鼓勵著自己,她還是忍不住的,抑製不住已經盈滿眼眶的淚水,無聲的滑落兩頰。
這個晚上實在太難入眠,即便春寒料峭,正是晚上能安睡的初春季節。
輾轉反側下,她從榻上坐起,臉上帶著決定了什麼事情的表情,披上狐裘鬥篷,出了屋子,打著一盞琉璃燈籠,向前院的秦管家書房而去。
白茶和桃枝似乎都困倦的很,全都趴在了外室的案幾上睡著了,所以她沒有驚動南苑的人,悄無聲息的就到了前院。
遠遠的,她就看到了秦管家書房裏的燈還亮著,她有些愧疚的皺了皺眉,自己到底也是個王府的主母,卻半點王府上的事情都沒做,把所有的事情都讓秦管家一個老人家背著,也難怪這樣的四更天了,老人家卻還在忙碌著。
斂了斂思緒,她加快了腳步,來到了秦管家的書房門前,不想,卻聽到了裏麵有談論的聲音傳了出來,不僅如此,還有些壓抑的,似乎像是哭泣的聲音,也零零碎碎的傳了出來。
這讓她生了好奇,一時伸出去要敲響房門的手,便頓了一下,呼吸微屏,靜心的聽著裏麵談論的內容。
“都快四個多月了,燕王他恐怕是沒有希望再回來了吧,唉……”這是明了的哀歎聲。
“我不相信王爺會有事,王爺心裏還惦記著王妃,他也不會讓自己有事的!”這是秦管家在極力辯駁,卻毫無底氣的話。
“不管怎麼說,一定要瞞住了王妃,千萬不能讓王妃知道王爺去了惡人穀的事情,一旦王妃知道了,恐怕,這好不容易穩固好的胎兒,定會受到不小的刺激啊……”這是林大夫在用著複雜的語氣,做著決定的話。
咣當一聲,胭脂雪手上的琉璃燈掉在了地上,頃刻碎了一地。
胭脂雪腳下後退著,臉上是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眼裏滿是驚懼,瞳孔緊縮著,像是被驚嚇不輕的貓眼,多月養下來的紅潤臉蛋,現在卻比白紙還要更白三分。
屋裏邊兒的三人聽到了動靜,很快就衝了過來開門,生怕是什麼不軌之徒,探聽到了不該聽到的東西。
沒曾想,門一打開,看到的卻是一臉驚惶失措的胭脂雪,三人俱是一驚,他們都知道,八成三人剛剛說的話,都已經被胭脂雪給聽了去了。
三人想要解釋,但是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一時,都愣在了門前。
他們都知道,現在已是百口莫辯,再多的解釋,也不過隻是倉皇難看的掩飾而已。
胭脂雪卻突然停住了腳步,衝到了三人麵前,一雙手緊緊的揪住了在最中間最前麵的明了的衣領,“為什麼不解釋,為什麼?快告訴我剛才你們說的都是假的,都是在騙我的,對不對,對不對?!”
“丫頭丫頭,你別激動,別激動好不好?”明了頓時有了一種啞巴吃黃連的苦,他怎麼就這麼倒黴,每次都會是自己變成了出頭鳥,但現在明顯不是感慨這些的時候,他要做的,就是趕緊的安撫好胭脂雪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