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不是真的完全的責備,但秦管家的話裏話外,還是有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白茶是個腦子活絡的姑娘,聽秦管家這般說罷,眼珠轉了轉,便很快明白了過來,“您是說,昨個兒我們爺真的鬧大發了,皇上就是為了這事兒,才召見我們爺的?”
“能不大嗎,整個京城都差點讓我們家王爺給翻過來了!”秦管家長長歎了一口氣,臉上經久不見的笑容,早已消失的一幹二淨,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目光飄忽的望向了廊亭外,還在紛揚的鵝毛大雪,“如果真要是為了這事兒,那倒簡單了……”
同樣是在他老人家眼皮子底下長大的孩子,現今那孩子雖高高坐於那把龍椅之上,變得愈發的深不可測,但他老人家至少是知道的,以那孩子的聰明悟性,當不會以如此淺薄的事件,來以為是捉住了自家王爺的尾巴,不管其後的用心是何,都令他老人家倍感憂慮。
總覺得那孩子似乎……已經察覺到了什麼。
想到這,秦管家飄忽的目光,憂心忡忡的,轉而落在了緊閉的門扉之上。
白茶不得秦管家話中其意,隻是一想到昨晚後來的一係列串連事件,雖然未曾料到王爺居然會反應大成了那個樣子,但,自己確實有些脫不了關係,一時不再說話,開始檢討起自己昨晚的任性來。
等桃枝又把剛換上的一盆新熱水端上來時,秦管家趕緊收斂了一下言行舉止,又陡然恢複了那不苟言笑一本嚴肅正經的管家模樣,在白茶的攙扶下,拄著拐杖到了房門前,叩響了門扉,“王爺,聖旨到了,還請王爺起身接旨。”
一席話說的幹脆利落,直奔主題,半點不拖泥帶水。
屋裏人都聽了個分明,那原本還高漲熱辣的氣氛,瞬間壓低了幾分。
水玉一愣,繼而抬眼望向了燕楚,話到嘴邊,卻又沒有問出口。
雖然她不說不問,但燕楚仍看的分明,這女人眼底所透露出的問詢和關切,於是他笑了笑,不以為然的伸手撥了撥她鬢角汗濕的發,“沒事,許是我那好弟弟久久不曾見我這個長兄了,所以甚是想念,八成,就是下旨找我去敘敘舊的。”
水玉把頭一偏,別開眼去,輕哼一聲,“我才不關心……”
“口是心非,看爺怎麼罰你。”燕楚佯裝生氣的一虎臉色,嘴角卻揚起一抹極不協調的壞笑,一俯身,一輪新的雲雨,再度來襲,唇舌又貪婪的在她香汗淋漓的身子上肆意遊走。
水玉低吟一聲,想要掙紮逃離,卻不過是垂死掙紮,隻得本能的弓著身子,迎合於他。
之前都做不到的事兒,現在已經喪失了不少體力的她,就更是癡心妄想了——
屋外,秦管家等人不見有動靜傳來,秦管家是火燒眉毛似地擰緊了眉,其餘兩個丫頭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一個個低著頭,紅著臉,兀自害臊著。
秦管家深吸一口氣,又把門麵叩響,“王爺,聖旨到了,請王爺接旨!”
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聽,白茶和桃枝仿佛覺得,秦管家剛才說的接旨,怎麼那麼聽著像節製呢?
正在興頭上的燕楚,被秦管家這樣連番的嚷嚷,著實的掃興不少,尤其他也聽得分明,秦管家那什麼接旨,分明就是節製……
這是在警告他,還是在警醒他?
燕楚眯了眯眼睛,神智終於有些回籠了。
感覺上方的男人突然不動了,水玉這才緩緩的把緊閉的眼睛張開,恰時,就將男人一臉深思的表情看在了眼裏,她頓時眼波一動,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眼裏飛逝而過一抹狡黠,“王爺,不管如何,還是先去接旨吧,到底,不管皇上是否與王爺兄友弟恭,這身份上,王爺依然是臣,皇上依然是君,不是?”
用著慵懶下來嗓音,說著軟綿綿的話,一雙玉臂一伸,親昵的勾住了對方的長頸,端的一副親密關切的樣子。
燕楚得見她這幅突然態度大轉變的樣子,自然不會傻到認為她是真的‘知錯’,所以又開始柔順乖巧的關心起他來了,不過,他不能否認的是,即便假意關心,他依然覺得受用,雖然心頭有些微澀,可到底喜歡她這幅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