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當時,僅僅不到三天的時間,他燕楚毫不費吹灰之力,甚至在沒有犧牲什麼兵馬的前提下,一舉就將京都拿下,讓子卿成了顛覆大燕的叛賊,階下囚。
若說不是因為有此地道,讓他的兵馬神出鬼沒,靠著地道潛進了京都核心,這一仗,子卿恐怕未必會輸!
後來,她想清楚這件事的時候,都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地道是她的人建造的,這無疑是在無形中,她也同樣給予了他燕楚一張王牌,讓他靠著這張王牌,輕易擊潰了她耗盡一年心血,才扶持起來的子卿……
這種感覺很不妙,真的非常不妙,就好像,冥冥之中,上天在利用她,開了一個大大的玩笑。
作為當年在那場戰爭裏,最收獲不小,賺得盆滿缽滿的司馬大官人,司馬流雲當然花了不少的錢,才得以了解過那場大燕有史以來最大的內戰。
也正是因為那場戰爭,他才對她這個昔日的燕王妃胭脂雪,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不過關於這個地道的事情他還真不知道,現在聽到她自顧說的話,自然就轉眼想明白了這其中的曲折,不由得,也有些愕然的說不出了話,心中隻道,命運弄人。
水玉心情不好的時候,比起旁人的安慰,她更喜歡清靜一點兒,讓自己來撫平自己的心情。
這一點,司馬做的很好,他沒有再說話,給予了她足夠的時間空間,來平複自己由於當年的記憶,而起了波瀾的心緒。
水玉略有感激,但她並不道謝,對於在足夠了解自己的人麵前,很多枝梢末節,是可以忽略不計的,何況她現在,確實要抓緊時間,來平複自己紛亂的情緒,這才是最重要的。
因為她知道,很快,將會有一件更令她心潮澎湃的事——還在等著她!
彼時,地麵上的整個燕王府,幾乎已經是要翻了天了。
燕楚把睡下的花想容給揪到了自己的麵前,集結了府內所有的親兵,在發號施令。
“左翼親衛聽令,即刻封鎖府中大小出入口,一隻蒼蠅都不許給本王放過!”站在前院大堂的高階之上,麵目冷酷而蕭殺的燕王,簡直就像一頭發狠的雄獅,也可以說他很像一個暴君,總之,渾身通體,都散發著令人畏懼的陰戾氣息,“中翼親衛聽令,即刻封鎖京都各大要塞城門,絕不容許進出一個人,一條狗都不行!右翼親衛聽令,給本王全麵排查京都每一個客棧民宅,如有違抗不從者,當以通敵叛國罪論處!聽明白沒有——”
擠滿前院,將近一千人有餘的燕王府所有親衛,不管是不是輪班休息或者該站崗值勤的,現在都一掃臉上的困乏之色,精神抖擻的麵向著站處高階之上的主子,每人的眼中既有崇拜火熱,亦有懼怕敬畏,異口同聲,聲勢震天,“是!!”
應聲領完命令以後,一隊隊人馬開始分工做起了自己要執行的任務,每人的麵部表情很嚴謹,一副嚴陣以待的樣子,分散出去的每一個隊形,也是相當的齊整,半點不亂。
花想容用小木棍撐著自己幾番想要耷拉下去的困倦眼皮,看著這樣聲勢浩大的陣仗,不由攏了攏袖子裏自己剛才畫好的幾張畫像,無語望天。
這要是讓這群鬥誌昂揚的親們都知道,自家爺搞這麼大,就是為了找自己不久前丟失的小媳婦兒,不知道會不會鬥誌一下就會偃旗息鼓了呢?
要知道,大家可都是有著保家衛國信念的兵,這樣動不動就為了一個小女人,總是把燕王府,現在好了,乃至整個京都都要搞的人仰馬翻起來,作為一個燃燒著熊熊鬥誌的士兵,要特娘的怎麼想?
“花想容。”燕楚連名帶姓的冷聲一喝。
還正在望天兀自腹誹自家爺是個色令智昏的昏君的花想容,乍一聽到自家爺叫自己,就跟踩到了尾巴的狗一樣,立刻跳了起來,然後涎著臉,屁顛屁顛的湊了過去,“嘿嘿爺,您吩咐。”
燕楚看也不看他,陰沉的目光悠遠的望著燕王府外,那燈火闌珊的不夜之城,“把畫像分發下去,給每隊的伍長就可,別讓旁的人知道,記住,讓這些伍長的嘴,都給本王放嚴實一點,聽明白沒有。”
“明白明白,小的當然明白——”花想容狗腿的點頭哈腰著回答,其實心裏卻在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