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過來,跟我說說看,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比起躁動的自家爺,秦管家可冷靜自持的很,既然知道了玉姑娘就是自家王妃,他就有充分的理由相信,玉姑娘就絕不是那種會像王爺現在所想的那樣兒,跟司馬大官人跑了之類的雲雲。
特委屈特無辜的影衛吐了一口血,眨巴眨巴眼睛,乖乖的就到了秦管家的跟前跪著,開始講訴跟蹤水玉一路的所有來龍去脈。
進入地道以後,這黑漆漆的地道裏,兩側牆壁之上,便開始次第亮起了一盞盞燈火。
每往前一步,這青銅火把鑄就的燈火,就像長了眼睛似地,就會自動的亮起三盞。
“想不到這燕王府,還有這樣的別有洞天,嘖,機括也做得不錯,想來,定然是耗費了大量的金錢吧?”司馬流雲一邊揉著剛才摔下來時,摔疼了的屁股和一把老腰,一邊隨在水玉的身後繼續走著,眼睛卻是在仔細的觀賞著沿路的地道景象,嘖嘖稱讚,“哎呀,看來這燕王府有錢,還真不是吹的。”
一直沒有再說話的水玉,突然頭也不回的嗤笑了一聲,“我若告訴你,這地道挖的分文沒花,你信麼。”
司馬流雲兩眼一瞠,“有這麼好事兒?我看這挖地道的手藝,可不是普通人能挖的出來的啊——”
潛台詞,就是外麵有這份手藝,專門靠這個活計吃飯的人幹的。
既然是靠這個吃飯的,可能分文不取麼?何況這地道看起來工程可不小,哪個有這手藝的人這麼大方,把大半年的時間耗在這裏,給人免費打地道的?除非是個瘋子吧!
“水玉山莊的人,能有普通人麼。”水玉眯了眯眼睛,語氣頗有幾分自傲。
聞言,司馬眼珠咕嚕一轉,然後怪笑一聲,“我說嘛,原來都是自家人,難怪分文不要了,就更不奇怪,你進了這裏就跟進了自己家似地熟門熟路。”
“這本來就是……”脫口而出的話隻說了一半,被生生卡在了喉嚨裏,水玉的臉色在昏黃的火把光輝映照下,時而青黑,時而紅白,在瞬息之間,又全部的歸於平靜,還是寒霜罩麵的樣子,“這次你可真是說錯了,地道這事,本來我並不知情,而燕楚那時也並不知道我是水玉山莊的掌舵人,要不是後來我發現了,讓那幾個土夫子先離開了這裏,恐怕,他們幾個現在,早已經做了這地道的三牲祭。”
期間的來龍去脈,她並沒有細說,隻是避重就輕的,把事情的原委和結果,說了個分明。
司馬是個聰明人,雖然雞婆了一點兒,但聽出了對方話中有隱瞞事情詳細的過程,但他並沒有打算要去追問的意思,隻是摸了摸下巴,眯縫著眼睛,一臉深沉的得出了一個很中肯的結論,“照這麼說,你家那位從頭到尾就打算讓人白幹活不給錢倒還罷了,還要取人性命,嘖嘖,真是有夠卑劣無恥的。”
水玉哼了一聲,“第一,我和他早就已經和離,沒有了任何關係,你不要老是你家你家的,聽了可真刺耳。第二,這件事如果放在我的身上,我也會跟他做同樣的事情,換言之,如果這挖的不是地道,而是你司馬家的寶庫,你司馬流雲,也一樣會如此的卑劣。”
在京都裏挖地道,那本來就已經是大逆不道的事情,莫要說皇帝,就算是那些文武百官,恐怕也不會有一個人會願意——
畢竟,有一條隱秘的通道居然可以無聲無息的在自家府邸之下,你不會知道,說不定哪天的夜裏,從地道裏就會爬出一個人來,然後悄無聲息的進出自家府邸猶如無人之境,家中財寶被盜走倒還罷了,可萬一有些不能為外人道也的辛秘被人知道了,那說不定就是要禍及性命,禍及九族的滔天大難!
試問有這樣的隱患存在著,哪個人還能睡的安寢?
司馬眸子一動,倒是頗為認同的點了點頭,嘴角扯出一抹不明意味的笑來,“看來,你家那……咳,燕王,嘶,這個燕王還真是個有心機之人呐。”
水玉並不否認,聲音有些悶,“若沒猜錯,當年他輕易讓子卿全軍覆沒,這地道的功勞可不小。”
按說當年的兵馬,子卿和燕楚的兵馬可謂說是旗鼓相當,雖然子卿麾下的兵馬在經曆過與太子一戰後,損失不小,可同樣的,燕楚麾下的兵馬從千裏地外的關外連夜趕來,早就已經是兵倦馬乏,再說,他又主張的是攻城之戰,比起有城牆圍護的子卿兵馬來說,所處的下風更要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