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上了眼睛,這樣沉靜下來的氛圍,令她愈發的能聽清了外麵的喧鬧是怎樣的一回事。
“快點,磨磨蹭蹭的,水都要燒幹了,你小子怎麼這麼沒用,連燉藥這點小事都做不好,本王還要你何用!”
這是自己最討厭的家夥的聲音,就算是化成了灰,水玉也認得。
她現在就覺得好笑,這混蛋明明自己剛才的藥都給煮糊了,現在還好意思罵別人沒用,還真是沒臉沒皮,臭不要臉的家夥!
“你怎麼一下子放這麼多水啊,你到底有沒有腦子,你的腦子是不是被豬拱了!”很快,這討人厭的聲音又隱隱約約的透過窗縫,傳了進來。
“……。”水玉很是無語的撇了撇嘴,這家夥好歹也是個皇子出身,現在又是個王爺,怎麼說話這麼難聽,一點教養也沒有,哪裏有身為一個貴族的自覺,她以前怎麼就沒有發現,這家夥從裏到外簡直就是一個爛透了的爛人呢?
嘶……這仔細一回憶,以前他給她的一麵多數是裝瘋賣傻的樣子,她幾乎很少和‘正常’時的他多有接觸和相處,沒過多久,後來彼此也鬧掰了。
這樣一想,彼此總是存在著猜忌,彼此總是難以給予對方信任,那都是沒有理由的,因為自始自終,兩人的坦誠相待,是那樣少得可憐……
再轉念一想,兩個人一個似冰,一個似火,冰火難容本就是天理,何況還是兩個從來就沒有對彼此坦誠相見的夫妻呢?
念及此,水玉忍不住的歎了口氣,神色複雜,幾度變幻。
屋外頭的燕楚,依然還在忙得不亦樂乎,不,確切的說,是一邊指揮著花想容,還一邊看花想容出糗看的不亦樂乎。
“誒誒,火快要滅了,趕緊的,再燒大一點。”懶懶的仰躺在輪椅上,燕楚懶散的指了指離他五步開外的一字排開的一大堆正在冒煙燉藥爐子中的一個,翹著二郎腿的得色樣子,別提有多頤指氣使了。
在絕對不少於是個藥爐之間忙的暈頭轉向的花想容幾乎都快要找不著北了,順著自家王爺指尖所指的方向,愣是就沒找到那個所謂快要熄火的藥爐子,這轉來轉去的尋找,別看現在是冬天,這一通下來,他早就已經滿頭大汗,全身都在冒汗了。
沒有人知道他現在的內心是有多麼的崩潰,不是說好了就拿一個新的藥爐子過來就算報答他老人家所謂的恩情了嗎?現在居然又找人搬了十幾個過來,還架了這麼多藥爐,就讓他一個人像條狗一樣的忙活,還必須每一爐的藥材都不許燉壞燒糊,不然就要找明了來評判評判!
府裏誰不知道的明了那就是惜藥堪比惜命的主兒啊,讓他來評判,那不就是等於一腳把他踹進了火坑裏嗎?明了那各種毒死人不償命的毒藥試驗正好缺人,他可不想做這倒黴催的替補啊啊啊——
事情都這麼明顯了,他花想容要是再看不出自家爺分明就是想要借此惡整自己,那他就是個白癡了!
隻是他萬萬沒想到,當年隻是一句戲說的玩笑,現在卻成了自己被懲戒的導火索,怎麼想怎麼都欲哭無淚啊……
“仰天發什麼呆,還不快點,那爐藥就要燒幹了。”燕楚還在那搖著自己的手指頭,一會指指這,一會兒又指指那兒,不知道的看到他一臉莊嚴無上的表情,還以他在指點江山似地,“別怪本王沒提醒你小子,明了待會就要過來請脈,這明大人呐,好像最討厭別人浪費他心愛的藥材了。”
花想容趕緊收起自己的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的姿態,趕緊又恢複了一臉狗腿的樣子,在十幾藥爐之間,又不斷的徘徊忙活了起來。
見這小子還算聽話,燕王滿意的翹了一下嘴角,然後悠哉悠哉的放下了自己翹起的那隻二郎腿,又恢複一臉但見花開花落就要好好傷春悲秋一把的孱弱憂鬱樣兒,溫吞的推著輪椅,就往廚房的那頭行了過去。
花想容瞥見自家爺這幅德行,不由嘴角抽搐。
不是說他的法子不頂用,現在還跟個萬惡的地主一樣壓榨他這個的可憐的屬下,就是為了肆意報複,那現在幹麼還要又裝出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兒,這是要給誰看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