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情敵見麵分外眼紅,即便在之後的這三年多裏兩人都不曾再見過麵,可現在驀地見著了,卻還仿佛是在昨天,因為現在見麵的兩個人,分明都感受到了對方隻增不減的敵視。
“怎麼燕王這話本王聽著,好像不大歡迎本王似地。”雲頤毫不客氣的開啟了冷嘲熱諷的模式。
“怎麼會?”燕王一挑眉,如果雲頤要是沒有眼花的話,分明就在燕王此刻的眼神裏,看到了無辜的神色,隻不過,這縷無辜之色轉瞬即逝,很快就被滿滿的不耐之色取締,“本王分明就是不歡迎攝政王,怎麼,威名遠播的攝政王,竟然連本王這般淺顯的詞意都聽不出來麼?看來,外頭的傳聞,還果真隻是個傳聞而已啊……。”
這潛台詞已經很明顯了,分明就是在說雲頤是徒有虛名,往遠了說,大還有說大祁打著自家攝政王的名號在四國招搖,分明就是在虛張聲勢。
雲頤自然把燕王這話裏話外所包含的意思,全給聽了個透徹,所以他很生氣,非常的生氣,氣的全身都在發抖,“哼,燕王你這說話的水平,還真是越來越走下坡路了呢。”
雲頤一貫傲氣,更是以自己這些年在祁國的作為而引以為傲著,畢竟大祁國,隻怕是幾百年來,才出了他這麼一個雖不在其位,卻謀著其政的攝政王,不是帝王,卻勝似帝王。
這是很多人所不能比擬的榮耀,所需要仰望的高度,偏偏這會子,卻被燕王這樣一個大燕小小的親王,話裏話外都貶低的一文不值,你說他雲頤怎麼可能不生氣?
加之雲頤那火爆脾氣,簡直都要氣死了好嗎!
然而,雲頤卻沒有再像三年多前那般,脾氣一上來,就衝上去要對燕王大打出手,而是牢牢的站在原地,動也不動分毫,生生將心裏的那股火氣給壓了下來,隻是皮笑肉不笑的,以小小的言語反攻著燕王。
是以,雲頤這樣看起來已經算得上是無比冷靜的反應,讓寥寥無幾留下來的幾人,都頗為的驚詫。
燕王,秦管家,水玉,蘇嬤嬤,以及,一直貼身隨侍在雲頤三步開外的風侍衛。
而眾人短暫的沉默以後,視線,就立刻越過了雲頤,看向了被雲頤擋在身後的,水玉。
很明顯,眾人已經想明白了能讓雲頤突然轉變性情的,恐怕正是雲頤半步不移,一直都要護在身後的水玉了。
然,明白歸明白,眾人的反應各有不同,包括當事人,水玉自己。
即便麵前的雲頤將自己完全的護在了身後,幾乎是無能得以窺探自己,可水玉依然能清晰的感覺到,來自四方的各種視線,這讓水玉覺得很鬱悶,頓時苦笑不已。
雲頤這般的行為,她不是反感的,她說過,即便自己再是一個要強的女人,也希望在自己遇到風雨雷電的時候,一樣會有一個偉岸寬闊的身體,為她擋風遮雨,所以她並不會矯情的去討厭雲頤的一番好意,即使,雲頤是懷揣目的的將她掩護起來,她卻依然感激。
然而,感激是一回事兒,可鬱悶又是另一回事兒了。
她估摸著,雲頤大概自己都還沒覺察出來,他這番作為,反倒,將她這個當事人,給愈發的推到了風口浪尖之上。
尤其,他這樣極力的維護自己,隻怕,就更會惹得那個人懷疑了吧?
的確,誠如水玉所料,當明白如今雲頤的隱忍,都是為了身後掩藏起來的水玉時,燕王的那雙緋眸裏,頃刻洶湧澎湃起來的,何止是滔滔的怒焰,還有一層疑竇,分明的揉雜在了他眼底的熊熊怒火之中。
此時,他這雙眼睛,看似在繼續望著雲頤,但那凶狠的視線分明就像兩把無形的利刃一樣,剖開了雲頤那礙事的身體,直逼雲頤身後的水玉。
此般,莫說是燕王反應大了點,就連秦管家,反應也大的不行,那雙精明的老目雖然同樣看在了雲頤的身上,但分明就是把雲頤當成了隱形人,隻看得到雲頤身後的水玉。
不過,秦管家並沒有像燕王那樣去懷疑什麼,他隻是除了驚,還是驚。
而驚完過後,他的眼底裏湧現的,那都是濃濃的擔憂,且這一充斥上擔憂的目光,很快就回轉到了自家王爺的身上。
這一次連猶豫和斟酌都沒有,也顧不得此番的情形根本就不是一個奴才該開口說話的時候,他連忙開口,就對燕王勸說,“王爺,咱還是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