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夥……是害羞了吧?
跑回廚房裏自顧生著悶氣,卻始終放心不下的蘇嬤嬤,最終還是選擇一邊用擇菜的方式發泄情緒,一邊打開了軒窗,時刻注意著院子裏的動靜,一旦發現那個金貴的雲王爺敢對自家主子不軌,就拿廚房裏的菜刀去和他拚命。
然,提心吊膽的蘇嬤嬤心裏是這般打算的,卻是因為過度的擔心,竟把自家主子武功高強之事給忘了個幹淨。
這也是她為什麼,剛剛在看到勞什子的金貴雲王爺對自家那般舉動後,果然操起了菜刀準備去和他拚命的重要原因了……
隻不過還沒等她開門衝出去,院中的情形又起了完全反轉了的變化。
這會子,瞧著自家主子那臉上洋溢的笑容,動作僵在了原地的蘇嬤嬤,那滿腔的怒火,都化作了一腔無奈,化作了一聲歎息,“莊主啊……難道您真的看上那勞什子的雲王爺了不成?他除了生的像個小娘們兒似地,到底哪裏好了?”
水玉是不知道自己同雲頤的小小鬧將,都被蘇嬤嬤看在了眼裏的,更不知道蘇嬤嬤現在對自己的怨懟,待目送雲頤已經離開了院子的背影後,就伸了個懶腰,轉身往自己的屋子裏去了。
昨晚的那場噩夢應付下來,她已經累極,呆在燕王府裏,哪怕不是她所厭煩的那棟屋子,哪怕是一分一刻,她都覺得坐立不安,都覺得度日如年。
故而,雖然昨晚她看起來是在歇息,實際她的精神一直都處在高度的緊繃狀態,也正因為如此,回到這裏後,精神一鬆懈下來,整個人,就開始感覺到了十足的疲憊。
現在她要的就是養精蓄銳,晚上才更能完美的應付好薄家的飯局。
但願這一次,不會再生出什麼糟心的事,更不會再遇到什麼糟心的人……
想到了這裏,水玉腳步一頓,啼笑皆非的搖了搖頭。
自己什麼時候變得如此草木皆兵了?
如今那人不是已經退出朝堂,不再過問朝堂中事了麼?怎麼還可能會和勢力再起的薄家有牽扯?
以她對他的了解,隻怕對薄家避之不及都還來不及了吧?
畢竟,要是和薄家走的親近了,就會免不了惹得旁人生出別的心思和閑話,尤其,更會惹得他那位好皇弟的猜忌吧?
再者,不過才回來四天,卻是天天都會遇到他這個混蛋,這種幾率,應該怎麼都不可能有的才對。
如此這般的安慰了自己一番,遂,水玉推門而入,進了屋子休息。
到了傍晚,華燈初上,月色清冷。
水玉重新換了一身較之前那套,要顯低調的衣袍加身,月牙白的衣服顏色,倒是更加的襯得她肌膚賽雪,膚若凝脂,整個人好似正如她而今的名字一般,似若晶瑩剔透的玲瓏水玉。
雲頤傍晚過來接她時,見她這般,目中即刻帶光。
都說一個人的氣質是從骨子裏養出來的,這話放在水玉的身上,當真是半點也不假。
明明現在這張臉不如以前那張絕色,明明身上穿的是件男裝,但她骨子裏透出來的氣質,就好像有萬種風情一樣,無論怎樣的皮囊,無論怎樣的衣著,她都能體現出別有一番的韻味,別具一格的麗質。
縱然換了臉,換了男裝,換了身份,可但凡把她推進人群裏,她依然可以閃閃發光,讓人第一眼,就能找到她。
甚至不管男子還是女子,都隻能淪為她的襯托。
門外已經備好了兩輛馬車,一輛是雲頤自己的,一輛是水玉的。
水玉從院中信步而出,瞥見雲頤站在他自己的車前,望著自己不知道在發什麼呆,不由覺得好笑,抿著丹唇,腳下一拐,徑直朝他走了過去,一雙海水般的藍眸,定定的與他對視,不動分毫。
雲頤沒想到她會突然朝自己這樣走過來,還麵帶微笑目不斜視的盯著自己,登時,腦海裏突然躥出了今天早上時,自己像個毛頭小子一樣的魯莽行徑,刹那臉上一熱,腳下往後一退,手足無措的左顧右盼起來,不敢再與她對視。
瞧著雲頤這般像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的慌亂樣子,水玉就忍不住的輕笑出聲,嘩啦一聲打開了手裏的折扇,姿態瀟灑的扇著扇子,腳下一轉,又轉身往自己那輛停在雲頤馬車對麵的馬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