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什麼事情都是她自己咬牙挺過來的,看的他又是惱火,卻也又是心疼。
現在她卻突然張嘴要他的援助了,這怎麼可能不使他覺得難以置信?
水玉對雲頤驚異的反應早在意料之中,悠然轉身,繼續麵向了自己身後的那株冒了不少小花苞的老紅梅樹,優雅抬手,指尖溫柔如絮的拂過那一粒粒透著十足生命力的小花苞,笑靨漸漸回轉於唇角,“我需要你的幫助,現在。”
雲頤聽得她話語中的篤定口吻,知道了自己並非幻聽,而她也並非是在開玩笑,於是一早上所有的鬱氣,全都在頃刻消失,甚至還激動的上前了一步,更加的靠近了她,“你想要什麼?”
水玉眼角斜睨愈發靠近自己的雲頤,見得他的樣子,聽得他的語氣,好像有種,她若說自己要整個大祁,他也會把自己十幾年辛苦打下的祁國,拱手送給她一樣——
雖然隻是一種錯覺,但這種錯覺,卻也足以撩動她死水一般的心湖。
不著痕跡的將視線略帶慌亂的收回,水玉強壓抑著內心的那股心頭的觸動,低垂著黑蝴翅膀的長睫,嫣然一笑,“我要的不多,隻要一樣。”
雲頤向來都是喜歡和她麵對麵的說話,總覺得這樣可以多了解多看清,她這個過於神秘的女人一點,故而,倒是從未以這般側位的角度,去看過她的側顏,一時,竟被她側顏的風華所吸引,目露驚豔與癡迷。
“是……什麼。”彼時的他,就像一個被妖精所蠱惑了的凡夫俗子,滿目對她的癡癡然,魂都丟去了一半。
隻是他自己看不見,水玉也沒有看見,不然,水玉會在這刻很肯定的認為,他雲頤……恐怕這一刻會真的把整個大祁拱手奉送給她。
水玉此時的視線,全然落在枝椏上的花苞,但見小的可憐的青綠花苞中心,已有一點殷紅在其中,令她不自禁的心情美麗起來,嘴角的笑容也就跟著美好璀璨了起來,“讓薄久闌,對我青眼有加。”
雲頤癡迷的目光,驟然碎裂,眼睛眨了眨,以為自己是幻聽,唇上愉悅的笑容有些持續不住,“你,你說什麼?”
“我要薄久闌的青睞。”水玉知道雲頤肯定會感到驚訝的,所以她並沒有回頭去看雲頤,依舊是一副全都在自己意料之中和掌控之中的從容不迫。
“本王絕不答應!”雲頤怒極,不僅是因為水玉的話,更為水玉此刻不以為然的表情。
他至始至終都是相信的,以她水玉那樣的聰明頭腦,絕不可能看不出自己對她那樣明顯的心意,可她呢,現在在說什麼?
現在居然第一個對他開口的要求,居然,是要他把她推到其他男人的懷抱裏——
就算不接受他,卻也不能如此涼薄的踐踏他的心意!
越想,雲頤越是惱怒,兩側袖子裏的雙手,都被捏的咯咯作響,凶狠的眼神,像恨不得立刻撲上去掐死她水玉才好。
水玉完全沒料到雲頤居然會反對,畢竟對早就已經和薄久闌交情不錯的雲頤來講,這根本就是一件信手拈來的小事。
因為事情太過出於自己的意料之外,她的幾乎是下意識的立刻轉過了身,想當麵質問雲頤原因,不曾想,卻見雲頤正一臉怒色洶湧的瞪著自己。
這使她就越發的莫名其妙了,“何故生氣,如果為難,那就不……。”
“嗬,為難?”雲頤怒極反笑,腳步向前逼近,“自己心儀的女人,突然對自己說,要自己把她介紹給別的男人,你覺得這僅僅隻是一個為難?”
水玉不喜這家夥過於的靠近,腳步在他的逼近下,不自覺的往後倒退,可身後是偌大的紅梅老樹,沒退幾步,就生生的擋住了她後退的路,砰的一聲輕響,令她的後背撞擊到了粗糙的樹幹。
可他的腳步卻是未停,還在繼續的迫近。
水玉被他過於剖白的話和越界的舉動,弄一時有些慌亂,麵上一寒,出聲喝止,“你突然發什麼瘋?不過是想讓你將我舉薦給薄久闌做幕僚謀士而已,你到底想到哪裏去了!”
雲頤被這一喝,登時喝的愣住了。
好半晌,才反應過來,隻是,望著水玉麵罩寒霜的樣子,這才想起自己剛才說的話和所做的舉動,一時臉上紅一陣,青一陣,又白一陣,簡直是要多精彩就有多精彩。
猛地,他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臉,轉身逃也似地跑走了。
他的離去,倒是讓水玉長長的鬆了一口氣,不過,在看到他慌不擇路的逃跑樣子,水玉又忍俊不禁的嘴角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