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玉心思電轉,緩緩的就鬆開了雲頤的下巴,表情也漸漸恢複如初,倒不是對別人的過度冰冷,嘴角還是帶著略淺的微笑的,“我知道,你肯定已經發現我不在了莊子裏,這才因為擔心,所以來尋我的。”
邊說著話,邊轉了身,腳步閑散的走向了院子正中央的石桌。
關於雲頤,真不是她想要把自己的身份告訴給他的,隻是因為以前和雲頤做過礦場的交易,一時的疏漏,令雲頤從此記住了她還有水玉山莊莊主這個身份,這不,三年前她用水玉山莊打拚的時候,自是驚動到了祁國,那也自是驚動到了祁國他這位攝政王。
雲頤不是個笨的,縱然她狡辯也好,怎樣也罷,他還是會篤定,她這水玉,就是胭脂雪。
所以,與其做無謂的否認,倒不如既不承認也不否認,任他自己去猜去想便是。
反正她心裏頭很清楚,不管雲頤對自己抱著想要收為己用的心思也好,或是生出了別樣的心思也罷,他雲頤,都是絕對不可能,將她的身份,去告知給那個男人的。
除非,雲頤他瘋了。
這冷不丁的又想起那個人,水玉的視線,就下意識的垂了下去,目光所及之處,正是自己仍然袒露在外的那隻沒了衣袖的左臂,以及,微露的鎖骨。
如果放眼去看,是能分明的看見,她手臂和鎖骨上的那一路淩亂的牙印,還有那淺淡不一的斑駁吻痕……
不管本來那臭男人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態和目的,總而言之,這些個痕跡若是落在了旁人的眼裏,指不定要生出怎樣的聯翩浮想。
看到這,水玉著實是惱羞成怒的將右手的寬大袖子遮掩上了曝露在外的左臂,原本想要在院中石凳上歇一會兒的念頭瞬間瓦解,慢悠悠的腳步立刻生快,直往自己的屋子快速走了過去。
而正在為水玉那般赤裸的披露自己心思的雲頤,愈發羞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幾乎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那種想辯駁卻又辯駁不出的感覺,一時間,又令他語塞了一會兒,畢竟,自己一個大男人的心思,卻反被一個女子如此毫不遮掩的袒露出來,他又是個第一次,這叫他這個生手,哪裏能幹幹脆脆的立刻應對的過來?
片刻後,好不容易想好了陳詞來應對水玉,抬眸間,卻見麵前早已不見了水玉的蹤影,再放眼四處一看,才見水玉早已揚長而去,步履似有慌張之意的到了她的房門前了。
雲頤有些懊惱,抬手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怎麼每次都這麼不開竅,跟個榆木疙瘩似地……。”
敲完,見水玉已經推門而入了,他才想到要追上去,不過卻為時已晚,連她的門口都沒到,就已經看到她把房門反手給關了上。
“玉……。”想要說的太多的話,都在房門關上的那一刻,戛然而止,未有這一字已經出口。
看著那扇已然緊閉的門扉,雲頤頓時像打了霜的茄子,垂頭喪氣了起來,好半天不見門開,最後,隻得轉身回到了院中的石凳上坐下,傻傻的吹著初冬的寒風,等在門外。
回到屋子裏的水玉,急切的想要用水將手臂鎖骨上的痕跡洗個幹淨,然而,現在畢竟是淩晨時分,根本就沒有熱水可供她使用,甚至連冷水都沒得用,最後,她也隻得用平時沐浴使用的帕子,用力的搓著手臂鎖骨上殘留的痕跡。
明知道這些痕跡根本不是一塊帕子就可以擦幹淨的,她卻偏要那麼固執,甚至可以稱得上是魔症了似地,還要繼續用帕子不停的擦拭。
幹燥的帕子即便再如何的柔軟,被她那樣用力的使在自己嬌嫩的肌膚上,最終的結果,非但沒有達成自己想要的目的,反倒還生生的將自己左臂上的一塊好肌膚,給生生的搓掉了一層皮,紅彤彤的,看起來分外的可憐,仿佛隨時都要滴出血似地。
如此蠻力的搓擦,痛,是肯定的。
然,水玉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最後果真搓的見了血,她也一樣麵無波瀾,沒有半點的表情波動。
隻是見見血都沒能搓掉手臂上的痕跡,令她最終的麵無表情,都被頃刻噴薄而出的怒火給生生打破。
幾乎是用了很大力道的將手中已經染了些許猩紅血絲的手帕狠狠甩了出去,可由於這帕子質地太好,過度的輕盈柔軟,即便她用了十成十的力氣,也沒能扔出去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