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在清醒也不過隻是心裏的清醒,彼時恨不得一躍而起,要和他燕王一決雌雄的水玉,根本仍舊動彈不了身上的任何地方。
瞧著水玉沉靜的睡顏,燕楚半眯著眼睛,就這麼安靜的瞧著,仿佛那雙似魔鬼一般緋紅的眸子,能將視線從水玉沉靜安睡的表相,深深的穿透到水玉的內心似地,魔鬼般邪佞的笑,也越發的放肆起來,“等藥力過了,可不要忘了……本王在郡主府裏,問你的那個問題。”
水玉心裏一個咯噔,之前在郡主府裏的若幹記憶,都如潮水般湧現了出來。
摒除那些令她厭煩的不快記憶,瞬間,不用她去想去找,那條他與她說的那句話,就立刻的跳出了記憶圈——
“你和她,到底有沒有關係。”燕楚緩緩起了身,嘴角的那抹魔王之笑已然消失不見,臉上俱是充滿了壓迫力的氣勢,周身的氣息亦如是,“這是最後一遍。希望待公子醒來之時,可以如實相告於本王,本王屆時……定會感激不盡。”
說起來,找人問話,大部分,都該是客客氣氣,有著良好的求問態度的,甚至,有些人為了問一個問題,不僅僅隻是會虛心求教,甚至有可能還會低聲下氣,更甚者,千金散盡。
誠然,此時的燕王與這些問話者的態度大相徑庭,根本與上訴所說的幾類人,完全的不沾邊。
而彼時的水玉即便看不見燕王此刻的表情模樣,但是敏銳的感知感覺到燕王根本就是刻意放出的壓迫氣勢,心裏就已經什麼都明白了。
所以此刻她的心中,是萬般的嗤之以鼻和冷笑。
這分明就是在威逼恐嚇她!
思來想去,他這樣無恥厚臉皮的把她擄進了燕王府,原來還是想問這麼簡單的問題,還真是讓人覺得好笑。
無憑無據的囚禁她,現在又恐嚇她,最後是不是還要再對她來個嚴刑逼供?
燕楚,我還真是沒有想到,明明已經正常不過的你,居然會做出此等與小兒才會做的幼稚可笑之事!
也不知道燕楚是不是再度看穿了此刻水玉的心中所想,陰晴不定的臉上,開始攀爬上了一縷縷的陰翳,緋色的眼中也開始蓄積起了駭人的森冷,“說實話,對誰都好。”
水玉對於他開始散發的殺氣毫不在意,心中越發的譏誚。
那我倒要看看,屆時我若不對你說實話,你又能把我如何?
“不要挑戰本王的耐心。”燕楚冷冷的丟下這話,便自己轉動了的身下輪椅,準備離開。
可也就在他說完話,剛動身的時候,眼角的餘光,卻無意的撇到了牆角處一縷一閃而逝的白芒。
那縷白芒是很紮眼的那種死白色,所以,哪怕隻是這不經意的一瞥,仍讓燕楚給注意到了。
然而,當他眼神犀利而危險的掃向剛才那東南牆角處時,卻發現什麼也沒有,隻是一處空蕩蕩的角落,僅此而已。
燕楚眉心一蹙。
莫不是這兩日因為沒休息好,所以眼花了麼?
搖了搖頭,隻手抬起,邊揉起了眉心,另一隻手,邊推著輪椅離開。
處西南處的牆外,透過牆上小洞一直瞅著屋裏情形的一隻圓溜溜烏秋秋的大眼睛裏,寫滿了虛驚一場的神色。
“呼……還好還好,大白總算是進去了。”西南牆外,小桑榆軟軟的癱坐到了地上,肥嘟嘟的小手拍了拍胸口,肉嘟嘟的小臉上,掛著都是得逞的笑容,不過這笑容,一點也不似這小家夥平素那種憨態可掬討人喜歡的笑,而是,充滿惡劣的小惡魔般的笑,“哼哼,等大白咬死負心爹的初戀,負心爹啊,您一定會很傷心吧?矮油桑桑好期待哦”
這般自言自語,不但字字惡毒,且句句通順連貫,根本就不似平素裏,那個口齒不清的小桑榆……
如果水玉見到了,也聽到了自己這個一直以為憨傻可愛的寶貝女兒現在的這個樣子和這番話,想必,真是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了吧?
隻能說,到底都是一胎雙胞的雙生子,怎麼可能……一個聰明能幹,一個憨傻天真,這樣的天差地別呢?
誠然,彼時的水玉,就已經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了。
好毒的蛇!
此刻水玉的腦子裏,對危險的警惕性已經上升到了最高點。
隻是好奇怪……這蛇給人毒發的感覺,怎麼那麼熟悉,好像是……
白蛇!
水玉心裏一驚,有些難以置信。
如此,所以在人們害怕白色的同時,又對它充滿了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