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自然是開始要重新回歸到自己夫君身上的。
故而,她很快就發現了自己夫君剛才那明顯的警惕模樣,不禁擔憂且疑惑的問,“籬大哥,這是怎麼了?”
兩人成親雖然有些年頭了,但是在樊籬麵前,阿珠一直是年紀小小的小姑娘,比起愛慕,阿珠更多的也是依賴對方,所以比起其它親昵的一些稱呼,她還是始終未改籬大哥這個偏向親切的稱呼。
樊籬四下梭巡一番,卻是未果,自是搖了搖頭,“沒什麼,興許……我是多心了。”
剛才那驚鴻一現,寒徹入骨的被盯感,讓他覺得分外的熟悉。
阿珠滿臉疑惑,“嗯?”
樊籬衝她笑了笑,拉過她的雙手攏在自己的手裏,“入冬了,晚上涼,別多想了,我們還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阿珠臉上一臊,微微泛起兩團紅暈,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說……說什麼呢……這麼多人在這呢……”
以前喜歡逗弄阿珠的樊籬,現在就算兩人成親了,還是沒有改掉這個習性,見她越是害羞,就越是心癢的要去逗弄一下,湊到她的耳邊就是一陣輕笑,語氣頗為無辜,“怎麼了,難道我想抱兒子的心思是見不得人的不成?”
說著這番話,他可沒有絲毫壓低聲音的意思。
所以別說是護著兩人的那三支親衛兵了,就連隔的甚遠的小華離和小桑榆,都是聽的分明。
雖然因為情景昏暗所以看不見自家笨蛋姐姐現在的模樣,可小華離還是很肯定這貨必是一副做泫然欲泣少女心碎的狀,於是,未免這貨真的會哭,隻好伸手去拍她的背,難得做次好人。
然而不拍不知道,一拍嚇一跳。
他的身邊哪裏還有那個笨蛋在?
小華離心下咯噔一聲,雙手又在周圍上下摩挲一圈,果然,是沒有了那個笨蛋的影子!
“水桑榆——水桑榆——”一滴冷汗從額頭上滑落,小華離此刻也顧不上暴露的危險,大聲的喊了兩聲。
然而這番作為的後果,果不其然不僅僅是沒有召回那個突然玩消失的笨蛋,也頓時引起了大堂內外的右翼親衛的警覺。
甭說是這些看守在外的右翼親衛,就連堂內的燕楚,也聽了個分明。
“阿容。”燕楚又再度端起酒杯的動作一頓,眼睛也不抬一下的低聲道。
還留在燕楚身邊的花想容,本來百無聊賴的都要打瞌睡了,可堂外突然響起的喊聲和自家王爺驀地響起的提名聲,不得不令他立刻精神一振。
“王爺。”精神抖擻的跨前一步到燕王身邊,花想容恭敬回話,“是孩子的聲音。”
雖然那聲音不大,但是以他花想容的內力,還是能頃刻清晰的辨別出,那是一個小孩子的呐喊聲。
燕楚其實也聽到是孩子的聲音,可之所以再讓花想容作出準確的複述,那是他怕自己是不是喝醉了,所以有了幻聽。
不過,有了花想容的準確答案,燕楚又有了新的疑惑,連湊到了嘴邊的酒水,都忘了喝,“孩子?怎麼可能。”
花想容應是,也一臉的篤定,“是,確實不可能。”
雖然他花想容不是秦管家那樣的管事,但是對於專門收集各類人物情報和底細的他來說,入手的第一份資料,當然是自己身邊的人,也就是燕王府裏上上下下的一幹人等。
而這些人,不管是男是女,一旦牽涉到了成親生子,那就等於是離開燕王府。
所以自然的,這王府上,是絕對沒有孩子一說的。
“右翼的人已經下去找了?”提及孩子,不知道為什麼,以前從不在意,甚至是刻意忽視胭脂雪的那個大肚子的燕楚,這些年卻頻頻忍不住的想起。
尤其,今早在添香樓裏,偶然一瞥的那兩個粉妝玉琢的小娃娃,還有那女娃娃抱在手裏的一時柔軟觸感,都令他的思緒,分外不受控製的開始遊離起來。
花想容探頭往窗戶張望了一眼,見到外麵幾十支火把攢動的光影,複又回首作答,“已經在找了。”
“如果真是個孩子,先別傷了。”燕楚目光幽深了幾分,說話的語氣可能他自己都沒有發覺,竟是意外的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