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白衣男子十分客氣的對燕楚拱手施禮,“王爺最近諸事纏身,情緒有些難免失控,還請燕王……恕王爺失禮之罪。”
燕楚抖了抖衣襟,深深的看了一眼白衣男子,嘴角意圖不明的勾了勾,“奴才比起主子,看來更有腦子。”
“你!”一直呆怔在原地的雲頤又頓時暴起,作勢就要撲上燕楚。
幸而雲頤身邊的白衣男子用手臂及時圈住了雲頤,這才沒有讓雲頤的衝動又付諸現實。
被自己的奴才總是阻止自己的好事,雲頤自然要對其怒目而視,“風,你!”
風忽的俯下頭,附在雲頤的耳邊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這個渾身充滿暴躁氣息的雲頤瞬間就安分了下來,非但沒有再想對燕王有失體統的動手動腳,更連一句出口成髒也沒有了,低垂著頭,一句話也不再說,還任由風把他往原本準備好的座位上拖。
雲頤的座位沒有安排在其它地方,就處在燕王座位的對麵。
沒想到這個看似隻是隨從的白衣男子僅僅隻是一句話,就徹底的讓尷尬的氛圍化幹戈為玉帛了,連那般脾氣暴戾的攝政王,也立刻被一句什麼話就收拾的服服帖帖,對此突然反轉的情形,眾人完全沒有料到,著實令眾人錯愕不已。
當然,這眾人裏不但包括燕楚,還包括了……一直隱在拐角處,興味盎然的欣賞著這出鬧劇的明黃身影。
不是大燕剛走馬上任的燕國新帝燕陌,還能是誰?
“那個攝政王身邊的侍衛,究竟是什麼來曆。”由於拐角處沒有燈火照射到,有些昏暗,而燕陌隱匿在這昏暗裏的臉,根本讓人看不清任何的表情,隻是他的聲音,從起初的饒有興致,漸變的有些森寒。
老太監寶慶渾身打了個哆嗦,頭跟腰彎的更低了些,更是連眼角都不敢去瞥身前站著的明黃背影,“回陛下,根據探子們多日的連番調查,這個時刻隨在祁國攝政王身邊的風侍衛……是個來曆不明之人,隻知道從十歲起,就一直跟在攝政王的身邊,從來都沒有離開過。”
燕陌意味不明的輕笑一聲,聲音裏聽不出半點的喜怒,“是麼。”
寶慶雙腿一軟,跪在地上,不斷的磕起了頭,“是老奴教導無方,才令底下人如此無能,還請陛下……”
“既然無能,那還留著作甚。”陰冷的扔下這句話,燕陌便大步走出了拐角。
餘下的老太監寶慶聞言,身子骨一軟,便癱坐在了地上,驚恐的望著那道明黃身影從黑暗走出,直至光明的地方,“可……可是陛下,那……那可是老奴與太妃娘娘親自培養了多年的細作啊……”
尤其,這些人在對您能平穩坐上龍椅的這段期間,貢獻更是不小啊……
這些後話,寶慶已經再也說不出來了,而已經走遠的燕陌,更是不可能再聽得見了。
燕楚倒是很快收了臉上的錯愕表情,畢竟看到雲頤這個小白臉這麼聽那個風侍衛的場景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都快習以為常了,已然沒有了太多的驚愕。
隻是在重新回到自己座位上的末了一刻,他卻深深的看了一眼擺設在自己對麵的,雲頤的座位。
這雲頤小白臉的座位安排在哪裏不好,好巧不巧的偏生要安排在他燕王的對麵,嗬……
看來啊,他的好五弟,是嫌他和雲頤小白臉之間的矛盾還不夠熱鬧呢。
回到座位後的,胭脂敏和胭脂靈,一個端莊賢惠的出言詢問和安慰,一個則撒著嬌反倒要他來安撫。
不過隻在眨眼間,他又恢複成了那個牡丹花下風流快活的燕王。
期間,雲頤雖幾次三番拿眼惡狠狠的瞪著他,或是惡狠狠的撕扯著麵前的烤羊腿,仿佛麵前被分屍的就是他燕王一樣,但,也僅僅隻是如此,雲頤並沒有再做更多過激的行為,就連一句話,一個字,都沒有再說過。
其餘看熱鬧的眾人反應比較遲鈍些,好一會兒子才恢複到之前的一派吃喝玩樂的樣子,隻不過較之之前,還是少了些從容和熱絡,烘托起來的氣氛看似繼續熱鬧了起來,可總有種說不出的僵硬。
直到,大燕新帝的出現。
從昏暗中走出,本來燕陌看不見表情的臉上,此時此刻卻帶著一派雍容溫和的笑容,步履不緊不慢的進入了眾人視野裏,站定到了主位上的龍椅前,“朕被一些瑣事耽擱了,還請諸位愛卿和來客,莫怪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