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現在燕王還搬出了軍法,更是令他不敢連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一時間,花想容欲哭無淚,朝燕王已經出了門的背影,戀戀不舍欲語還休,無比幽怨的伸出了手,“王爺……”
並蒂軒處於北院,離小別院尚有一段距離。
出了並蒂軒後,燕楚再也等不及,身形快閃,猶如穿梭在夜裏的鬼魅,直奔小別院。
現在已是醜時,淩晨時分,正是萬物俱籟的時辰。
小別院外的燈火還是亮著的,隻是她的屋子,已經陷進了一片黑暗之中。
在這個小別院雖然住進來才短短幾天的光景,燕楚卻已經將它的每一處摸得十分透徹,尤其,是她睡的那間屋子。
以及,她的脾性。
動作熟稔的輕輕推開了屋子的後窗,夜色中的燕楚,嘴角微微上翹。
果然,這個迷糊的女人,萬般大事都能處理好,偏偏就是這些小事,總是忘得一幹二淨。
就這樣一扇窗戶,從她住進來的那天開始,就從來沒有記得要拴上過,隻是每次都是虛掩著。
推開窗戶後,燕楚輕巧的縱身一躍,便翻身進了屋子裏,落腳的動作十分的輕盈,輕的幾乎根本令人就聽不見任何的聲音。
屋子裏漆黑一片,但他卻像是能在黑暗中視物的野獸一樣,在屋子裏走的從容自若,很快,便毫無差錯的,徑直到了軟榻前,到了她的身邊。
悄然無聲的坐到了榻沿上,他俯下身,低下頭,去看她現在的睡容。
因為她是翻身在內,背對在外的睡著,所以他要觀察她的睡容,必須伸長了脖子,身子俯的很低,才能看得到。
太低太近的距離,讓他清晰的聞到了她身上散發出的淡淡茶香,許是她現在懷孕的日子快要接近臨盆的關係,她現在的身上,已經開始產生了一種幽幽的奶香。
他從來不知道,清新的茶香混合了奶香後的味道,竟是這樣的致命——
令他呼吸一窒,體內蠢蠢欲動的因子,正在一顆顆的迸發燃燒了起來。
然,正當他這般心猿意馬,心旌神搖時,脖子上突然傳來一陣冰涼的刺痛,令他不得不當即回神。
回神時,在濃濃的黑夜中,他清楚的對上了,那雙冰冷無情的幽藍眼睛,熟悉的,卻又陌生的。
“還有什麼遺言嗎,燕王。”聲音是同樣若實質般的冰冷,此刻黑夜中的胭脂雪,如同一直蓄勢待發的獵豹,渾身充滿了蕭殺之氣。
第一次,她可以當他是意外,當他是無知的被算計者。
可第二次,他既不是愚蠢的被算計了,也不是意外,是他心甘情願的,頭腦清醒的,背叛了她。
事不過二,這是她做人的原則。
所以這一次,她絕不會原諒他,絕無可能。
而背叛她的人,就隻能有一條路可走——死。
回神過來的燕楚先是笑了,笑容很輕,也很低。
黑暗中,胭脂雪危險的眯起了雙眼,抑製不住惱怒的抿緊了唇,“笑什麼。”
“我的娘子,你怎麼天真的如此可愛,你以為你的一根小簪子,就能要了夫君的性命麼,嗯?”燕楚毫不理會刺在脖頸上的簪子有多疼,反而一低頭,吻上了她握著簪子的小手。
然而他才剛一吻上她的手背,迎接他的,便是一記響亮的巴掌。
胭脂雪冷冷的將手收回,麵上半點不見慌亂和心疼之色,隻有徹骨的冰冷,“別用你肮髒的嘴碰我。既然燕王你沒有遺言,我這就好送你上路。”
“你在簪子上抹了毒……”臉被她打偏,燕楚卻這才發現,臉和頭已經無法再轉正過去,而再試著動彈手腳,卻也是半點動彈不得,然而這個發現和認知,卻並沒有令他生氣,反而令他笑的愈發肆無忌憚起來,笑聲充滿了明顯地愉悅,“嗬哈哈哈……”
他是愉快了,可胭脂雪卻很不快,非常的不快,“有、病。”
明明都是要死的人,卻還笑的這麼開心,不是有病是什麼?
“你舍得殺為夫麼,娘子?”燕楚語氣輕鬆愉快的問道。
胭脂雪似被他的話戳中了痛點,心尖一顫,手上也跟著一顫,但是也僅僅隻是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