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也不給胭脂雪回話的機會,強拉硬拽的就把杜嬤嬤給扯出了屋子,倒也不知道他這副小身板是打哪突來的神力,居然忽然就能拉的動杜嬤嬤那般重量級的人物了。
胭脂雪對於二老怪異的行為舉止沒什麼太多意見,隻是搖了搖頭,無力的笑了笑,繼而疲憊的緩緩閉上了眼睛,眼角的一滴晶瑩,在珠光下微微閃爍著斑斕的光芒。
白茶清楚的看見了,便彎下腰,抽出腰間係著的絲帕,輕輕替她拭去了眼角的那顆晶瑩,無聲的歎息。
兩位老人家出去後沒幹別的,也不知道躲在了那個犄角旮旯裏又再度掀起了一輪新的罵戰,吵得簡直是昏天暗地,日月無光。
並蒂軒。
深夜茫茫,春宵一刻。
燕楚左擁右抱著兩位美人,搖晃晃的進了並蒂軒的寢屋,一路上你儂我儂,說不盡的甜言蜜語,道不盡的曖味旖旎。
他的似乎是醉了,較之杜嬤嬤來之前,還要多了三分醉態,表麵看著他是摟著胭脂敏胭脂靈,實際,卻是兩姐妹在一同攙扶著他。
進得屋子裏,兩姐妹便將他扔到了軟榻上,他的嘴裏還在醉醺醺的說著酒話,“對酒當歌……人生幾何……嗬嗬嗬……”
胭脂靈癡迷的看著倒在被褥中的燕王,麵上漸染緋色。
胭脂敏似有心靈感應似的,驀地斜睨一眼自己的妹妹,但見妹妹對燕王露出如此癡態,不由的蛾眉輕蹙。
“靈兒,你過來。”邊說著,胭脂敏邊拉著胭脂靈的手,一路疾步到了隔開屋子內外的那道鵝黃帷幔前。
胭脂靈似看不夠燕王似的,被自己姐姐的這一番舉動,弄得有些心生不滿,“姐姐你做什麼呀!”
雖是不悅,但是到底沒有甩開自己姐姐的手,腳步也是跟著她一路遠離了軟榻,到了帷幔前。
“你這丫頭,你忘了自己是來這裏做什麼的,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嗎?”胭脂敏將握在手心裏的自己妹妹的小手,用力的握緊,一臉的冷肅。
“誒,疼!”胭脂靈吃痛,本想甩開自己姐姐的手,但是瞥見姐姐可怕的表情,又隻得生生將動作和疼痛忍下,委屈的紅了眼睛,“姐姐你這是說的什麼話啊,妹妹我怎麼可能會忘記,我們可是皇帝陛下……”
“噓!”胭脂敏立刻抬手摁住了自己妹妹的唇,視線銳利的四處掃視一番,這才壓低了聲音的嗬斥自己妹妹,“四處都是燕王的人你不知道嗎?”
胭脂靈又被挨罵,可憐兮兮的垂下了頭,“妹妹知道錯了……”
見她認錯態度倒是誠懇,胭脂敏這才鬆了手,長舒了一口氣,將自她唇上鬆開的手抬起,擱到了她的頭頂上,憐愛的輕撫著,“傻妹妹,燕王是沒有未來的,姐姐是要提醒你,千萬不要對燕王動心,你懂了麼?”
“誰,誰對他動心了啊!”胭脂靈俏臉一紅,張嘴結舌的辯駁。
胭脂敏恨鐵不成鋼的剜了她一眼,“我們是雙生子,你是個什麼心思,我這個姐姐又豈有不知的道理?”
胭脂靈語塞,“我……”
“姐姐的話,你一定要謹記在心,聽到了沒。”一改溫柔憐愛的口氣,胭脂敏聲音和麵目,都是無比的冷硬,絲毫不容辯駁的意味,“尤其,是從今晚開始。”
說到這,胭脂敏別過了頭,朝睡榻的那方望去,目光紛繁交錯,晦暗難辨。
胭脂靈沒有說話,咬著唇,也扭頭望向了軟榻那方,睡在榻上的燕王,一時含羞帶怯,一時糾結不已,一時欣喜若狂,一時又無比惆悵。
半晌過後,沒得妹妹的答應,胭脂敏再度將頭轉回,撇向了自己的妹妹,見到妹妹竟然露出諸多表情,頃刻麵染怒色,聲色俱厲的喝道:“答應姐姐!”
說著,手指的力道又加重了三分。
胭脂靈疼得將飄忽的神思收回,瞥見自己姐姐如此勃然大怒的表情,又驚又怕的濕了眼眶,“姐姐,我……”
見自己把妹妹逼得哭了,胭脂敏抑製不住的心疼,那隻擱在妹妹頭頂的手,又溫柔的去拭妹妹的眼眶,冷硬的聲線終究軟了下來,“你若不想死,不想母親受到牽連,就必須聽姐姐的話,懂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