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武功尚在還好,說不定還有一線跑掉的可能,可現在,她一個挺著七個多月大肚子的柔弱孕婦,哪裏能跑得過一個四肢健壯的大男人?
結局是肯定的,她的腳底抹油還不出三步開外,就被燕楚生生擒住,雙臂從背後將她抱了個滿懷。
“你輕點,輕點……”胭脂雪唯恐他的手臂沒個輕重,會勒到自己的肚子,怕由此會傷到寶寶。
燕楚自她背後哼哼了兩聲,明顯對她過度溺愛腹中的孩子而感到不滿,但他到底還是聽話,環住她身子的雙臂後一刻就乖乖的往上移了兩寸。
隻是……
“你做什麼呢你!”胭脂雪紅著臉蛋,抬手狠狠的在燕楚的兩隻手背上掐了一把。
把臉埋在了她一頭秀發裏,正貪婪的吸允著她發上幽香的燕楚悶悶的笑了起來,“做一個男人最正常不過的事呀。再說了,可是娘子你自己想讓我移開點的……”
“可……可我有讓你移到那……那上麵嗎!”再一次領悟到了這個男人無賴程度的胭脂雪真是無語到了極點,這可是大白天!
這樣的事一次就夠了,他還真是三番兩次的做,真是恬不知恥的死無賴!
他不怕被人瞧見,不怕丟臉,可她怕著呢!
這無賴還一臉的無辜,“有什麼關係?我們可是夫妻……再說了,誰讓你把它們養的又大又……”
“閉嘴!”真是快聽不下去的胭脂雪一腳狠狠踩在了他的腳背上,兩眼下意識的環顧四周,唯恐真的被人發現兩人之間的過火小動作。
燕楚其實才不怕腳上的這點痛,在戰場上殺伐十幾年,大大小小的傷勢受的多了去了,哪裏還會在乎她這樣的一腳?
不過怕真的把她惹惱了,對她身子不好,這才適可而止的摸了摸鼻子,把她一把打橫抱起,遂,大刺刺的往葡萄架下的藤椅上一坐,讓她坐在了自己的雙腿上。
本來被他抱起的那一刻,胭脂雪還以為這廝死性不改,怕是又要獸性大發,沒曾想,到最後,他隻是抱著自己坐到了藤椅上,而且再沒有了其他不軌的舉動。
暗自鬆了一口氣之後,胭脂雪忿忿剜了他一眼,這才騰挪出時間,終於可以把心思放在手裏的明黃聖旨上,低垂下頭,將明黃聖旨就像攤開一張普通白紙一般的隨意展開。
她這樣的行為,若是別人瞧見了,定會覺得她大不敬,說她藐視皇恩。
隻有燕楚很是不以為然,甚至還很愉悅的勾了勾嘴角。
這就是他的女人,天不怕地不怕,皇帝更沒必要怕。
啊,真是好,她的性子還是如此,並沒有因為他而折損掉……真的很好。
彼時,胭脂雪在看手上的聖旨,燕楚卻看起了她。
今天她穿了一件黛紫色的霧紗儒裙,紗看似薄,實則比夏天的蠶絲和輕紗都要來的厚實一些,而儒裙的修飾也不會因為她的大腹便便,而過多影響了她的身姿。
聖旨上有一大串咬文嚼字的冗長文字,雖然胭脂雪不是個好文的,但也不是個笨的,雖然花了一點點多的時間,還是很快就明白了這卷聖旨上的大體意思。
看完之後,她便是一陣的冷笑連連,“這個五皇子,我倒還真是看錯他了。”
原來她倒是和別人一樣,都以為他隻是一個扶不起的紈絝子弟,隻會花前月下,隻會在混跡江湖,別的本事恐怕半點也沒有,不曾想……他卻是最後大贏家。
念及此,她忽而側了側臉,看了身後抱著自己的男子一眼,“果然還是你的眼睛毒,比我倒是更會看人一些,光從這小小的一卷聖旨就已經不難看出,你這好五弟,倒不是一般的會咬文嚼字,會暗設陷阱。”
“不是本王眼睛比你毒,隻是你被自己的私情蒙蔽了雙眼而已。”一直眯著眼睛瞧她的燕楚現在簡直就像一頭盯上了獵物的野獸,心思根本都在對麵前的獵物想入非非,哪裏還能把別的事物放進眼裏,所以他這話隻是說的隨意,是不經大腦思考過的脫口而出。
可話一出口,他卻整個人都僵住了,而胭脂雪整個人,也愣住了。
原本好好的氣氛,又因為這個老調重彈的老話題,給攪得生硬了起來。
燕楚眼中的炙熱迅速褪卻,取而代之的,是漸漸浮起的寒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