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份幸福一直在她麵前,她卻笨的毫不自知,幾次讓它溜走,幾次推拒門外,幾次令它差點分崩離析——以至於,到最後,會鬧成如此不可收拾的局麵。
燕楚有些擔憂的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有什麼事,一定要告訴本王,嗯?”
胭脂雪身子一滯,然後抬眼瞧他,因為身高的懸殊,她需要微微仰頭看他,但見他深情依舊,盈盈淺笑,“好。”
聽到她這般回答,見她仰望自己的神色十分的認真,這一回,反倒是燕楚愣了。
原來他也隻是說說的,他一直都知道她有許多的秘密,一直沒有告訴過他的秘密,所以他心裏其實很清楚,她恐怕未必會說與自己聽,還會像以前一樣悶在心裏,把他拒之門外,以至於讓兩人之間鴻溝越來越寬的無法逾越。
……現在,她卻竟是這樣的回答。
一時間,萬般情緒湧進心頭,燕楚這會子說不清是個什麼滋味,隻是那心裏最大的愉悅感,是怎麼也掩藏不住的,忍不住,就把她抱了起來,在原地轉了一圈。
胭脂雪沒想到這家夥居然突然做出如此幼稚的舉動,觸不及防的驚呼一聲。
兩個本人倒其實還好,隻是嚇壞了一旁的杜嬤嬤,一張堆滿富態的肥肉都顫了起來,“王爺您這是幹什麼?會嚇壞王妃肚子裏的孩子的!哎呀快放下,快放下啊……”
在杜嬤嬤的咋咋呼呼中,燕楚意興闌珊的隻好抱著胭脂雪轉了一圈,便把胭脂雪放了下,雖聽到孩子兩個字讓他目光仍有黯淡,但他很快振奮了精神,笑靨滿足的深深凝視著胭脂雪。
胭脂雪極快的將他眼底的晦暗收進眼中,絳唇動了動,神態認真了起來,“楚,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有一件事欺騙了你,你會怎樣。”
她認真的樣子,也不得不令燕楚跟著認真起來,笑容漸漸收斂,並沒有因為她突然的親昵稱呼而感到高興,“隻有一件?”
不是正麵回答,而是意味不明的反問。
然,胭脂雪並沒有生氣,反倒笑了笑,似乎早就猜到他會這麼問一樣,“不管多少件,唯有這一件,才是最重要的。你就回答我罷,好不好……”
燕楚算是聽出來了,她這最後一句分明就是在撒嬌的意思,這讓他心情莫名的好轉,即刻的多雲轉晴。
“不管你有多少件事情,哪怕是……”歎了口氣,燕楚抬手撫上她的臉,露出十分無奈的表情,可是後麵的話並沒有再說,而是笑著轉移了話題,“你不是已經很清楚了麼?”
如果她不知道答案,也不會三番兩次的拿著自己的身子來威脅他,這個女人呐……分明就是在無理取鬧。
胭脂雪表情有些無辜。
要說,知道是一回事,確定之後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她也不是真的知道,她隻是拿自己在做籌碼,來賭氣,來賭他是不是真的在乎自己。
可這家夥倒好,卻三番兩次的拿狠話刺激她。
思及此,胭脂雪哼了一聲,不再理會燕楚,推了推他的胸膛,準備離開他的懷抱,轉身離開。
燕楚不知道她是怎麼又突然不高興了,女人心他一向都看不明白,還以為她是因為自己似是而非的答案而不高興了,連忙摟緊了她,薄唇湊到她耳邊輕聲細語的調侃,“別生氣了,嗯?難道說,娘子想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來說那些令你害羞的話?”
他知道她其實臉皮薄的很,根本一點也不禁逗,尤其還是在外人麵前。
果不其然,胭脂雪的兩頰立刻就紅了起來,嗔怒著又給他胸口一拳,“胡說什麼……”
燕楚就喜歡她這副充滿小女人味道的樣子,還是因為自己才會變得如此,心裏滿足的不行,愉悅的大笑了起來。
胭脂雪不知道他是在笑什麼,隻當是以為他在笑話自己,氣惱的忙掙脫了他的雙臂,步向了外室一旁的盥洗室。
盥洗室裏,三個丫鬟恭敬的侯在那裏已經多時。
見著她逃也似的離去背影,燕楚也不追,反倒笑眯眯的瞧著,任她離開。
杜嬤嬤此刻上前,臉上笑容不變的問道:“王爺,老奴瞧王妃的身子越發重了,所以老奴以為,該是時候找幾個穩婆到府裏了。”
燕楚雖然不喜那孩子,可事關胭脂雪的人生安全,也知道生孩子事件大事,不由笑容一凜,麵色一正,“那事不宜遲,你今兒就去同秦叔一塊找找。記住,一定要京裏最好的,最有口皆碑的,莫要找些隻圖銀錢的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