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不知道,可他們清楚的很,挑撥胭博淵與定國侯府的關係,那就等於,挑撥他這個太子跟當朝太傅的關係,難怪!
想到這,燕煜手上的纂刀失了準頭,不小心一劃,將靈位的靈字刻偏了一筆,人也猛地從地上站了起來,“胭脂雪!”
這幾個月來,他所有的失敗,所有的受挫,皆是若隱若現,可有可無的和胭脂雪有著千絲萬縷,又像沒有任何關聯的樣子,可這樁樁件件,零零總總,若說都隻是巧合,都跟胭脂雪沒有丁點的關係,他燕煜是如何都不願意再相信的!
然而這一次,影的想法卻忽然與燕煜相悖了。
“隻怕……並不一定。”影搖了搖頭,目光又複雜了起來。
“什麼意思?”燕煜一臉奇怪的看向影,“你不是一直篤定,這些事都跟胭脂雪脫不了幹係嗎,怎麼這一次……”
影聲沉如水的打斷他,“因為這一次,胭脂雪被人殺了。”
“什……被人殺了?”燕煜感到震驚,感到不可思議。
影緩緩點頭,神情莫辨。
燕煜很快就從震驚中醒轉,神色凜然,“這一次你查清楚沒有,她到底是真死,還是假死?”
自從有了上一次怎麼看都是胭脂雪玩的假死遊戲過後,再聽到胭脂雪死了的消息,燕煜自然持有保留意見。
“屍體已經被燕王帶走,之後燕王就銷聲匿跡了。所以屍身的真假,屬下怕是無從判斷了。隻是按照太傅府不少目擊者的口供而言,這一次,隻怕未必是假。”影說不清道不明這件事,隻得將得出的結論據實而言。
聽到這,燕煜忽的眼皮子一跳,“那傻子失蹤了?”
“事後祁國的攝政王就上燕王府討要胭脂雪的屍身,但是並沒有要到,連燕王府的管家都出動了,說什麼都不肯讓攝政王進王府。所以,屬下幾句這麼懷疑,隻怕燕王,已經不在了燕王府中。”提及燕王,影的眉心,也蹙了起來。
一直以來,燕王都是太子殿下登位路上的最大絆腳石,就算他真的成了一個傻子,殿下還始終都對燕王有所忌憚,有所不放心,而他也是如此。
將這一整套的事件說下來,聽完了之後,兩個人都是一陣緘默,氣氛,相當的凝滯。
先出聲的是燕煜,從沉默中清醒過後,燕煜便拿著那張已經刻好了字體的牌位,踱著無聲無息的步伐到了玉心宮裏已經擺放好的供桌前,將牌位小心翼翼的擺正擱下,“事已至此,這些也都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當下……”
“殿下,宮內出事了!”突然,殿外傳來一陣急切的腳步聲,緊接著,就是德祿公公那副難聽的公鴨嗓子,在宮外驚慌失措的尖叫起來。
對於這個老太監向來沒有什麼好感的燕煜,不耐的蹙了蹙眉,對影一揮手。
影頷首無聲退下,踱步往殿外走去。
沒曾想,剛走出內殿,就差點撞上了匆匆跑來的德祿公公。
“公公,什麼事如此慌慌張張?”影表麵向來是個好脾氣的人,或者說根本就是個沒脾氣的木頭人,現在差點被德祿一頭撞上,既沒有生氣的樣子,也沒有絲毫的不耐,還是那副波瀾不起的麵無表情模樣,雙手將差點摔倒的德祿公公扶起。
可這德祿公公卻是怕他怕的厲害,就是被他這麼碰到肩膀這麼一扶,就嚇得德祿公公都還沒站穩,就急忙往後跳了兩步,好懸沒再次滑倒在地。
“影……影大人……”連穩住身形都顧不上,先是抹了一把額頭冷汗的德祿公公,看清是影之後,麵色由白瞬間轉成了死灰色,咽了一口唾沫。
影挑了挑眉,對這些人對自己的懼怕並不反感,反倒很是滿意,“說吧,到底所為何事。”
經這麼一提,德祿公公這才猛地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臉色登時慘白如紙,“影大人,是皇後娘娘……皇後娘娘她……”
“母後她怎麼了!”內殿的燕煜一聽是自己母親出了事,連忙顧不得再對玉姬的牌位留戀,快速出了內殿,人未到外殿,質問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德祿公公趕緊對聲音來處跪地行禮,將自己所獲得的消息如數稟報,聲音有抑製不住的顫抖,“回稟殿下……是皇後娘娘她……娘娘毒死了拂妃,現在已經被陛下打入了冷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