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車夫叫嚴肖,平日裏的難兄難弟都管他叫老肖,因為以前是個販鹽的鹽梟,所以經常被人拿這個外號笑話他。
“滾犢子!少他嗎廢話!趕緊的,把那個前幾天送來的一個山羊胡子老頭拉出來!”嚴肖沒好氣的在那幾個調侃他的村民身上踹了一腳,不過他之前並沒有見過明了,這樣的形容,也是聽秦管家對他說的。
“你找那老頭兒幹嘛?嘿,不過還別說,這老頭兒醫術不錯,比那個什麼什麼茯苓公子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對啊對啊,我還聽見了呢,那茯苓公子還管那小老頭叫師伯呢!”
嚴肖不耐煩的皺起了眉頭,“你們廢話怎麼這麼多,讓你做點事,怎麼這麼多屁話,還不快去辦!”
沒好氣的說著話,又在那三人屁股上來了一腳。
三人無奈,隻好去了兩人進了村子,去找正在村裏邊兒研究藥方的明了。
剩餘的一魁梧壯漢,神秘兮兮緊張兮兮的湊到了嚴肖跟前,“我說哥們兒,這是遇到啥事兒了,怎麼心急火燎的,就跟吃了火藥似的!”
嚴肖歎了一口氣,微微偏頭,看向了村外。
他真是無法想像,等會兄弟們看到現在的燕王,究竟是個什麼表情。
要知道,在兄弟們眼裏,王爺可是他們的頂梁柱,是他們心裏的神!
看到自己的頂梁柱,看到自己的神,如今落拓就跟一個乞丐一樣,讓他們心裏怎麼想!
說話間,遠遠看去,就在貧瘠的重重低矮木屋裏的一座,被那過去的兩個村民拉扯出來了一個道士打扮的老者,三人罵罵咧咧拉拉扯扯的,直往出口這裏走來。
嚴肖見狀,終於明白為什麼去喊明了,要去兩個人,一看,那明了似乎不大情願出來一樣。
這一邊的魁梧壯漢,忙哈哈笑著對嚴肖解釋,“老肖你可不知道啊,這明老頭兒可喜歡研究什麼藥啊毒啊的,天天擱在屋子裏不肯出來,有時候連飯都不吃,還會整宿整宿的研製他手裏那些玩意兒,簡直就跟著了魔一樣!這要不是過去兩個兄弟把他拉出來,他還真是死活都不肯出來的!”
因為大軍中毒一事,都是極其保密的事情,就連這些扮成村民的將士都不知道自己是中毒了,隻知道自己是染上了奇怪的瘟疫。
而這嚴肖隻是個保護燕王人身安全的帶刀侍衛而已,這種隱秘的事情,他自然也不知道。
所以嚴肖不知道這明了作為一個宮裏邊兒就會糊弄君主的神棍道士,為什麼被王爺神秘的派遣到了這裏,隻是大概猜出了一二,隻知道這明了恐怕會什麼了不得的醫術,故而,此刻,他才沒多問關於明了研製藥的過程如何,研製什麼藥,隻知遵循燕王的吩咐,胡亂的點了點頭,等待明了被拉扯過來。
“哎呀,你們拉拉扯扯的幹什麼啊!像什麼樣子成什麼體統!”拗不過兩個強壯有力的將士拉扯,明了隻能惱火的衝兩人發脾氣。
這些士兵脾氣倒真是好,對於明了大罵不但不會回嘴,還笑嗬嗬的露出一口白牙,憨厚的樣子,確實很符合農村村民的淳樸性子。
“明叔你莫惱嘛,我們這不也是被逼無奈,非得要把你拉出來不可啊!”兩人做無奈狀。
明了倒是一愣,“上頭?誰啊!”
這裏的將士他基本在短時間內已經徹底混熟,都十分的好說話,還反倒把他這個老頭子當成了首領活佛般的供著,平素都不會太過逾越,也不會來管他,約束他,隻管和他嘻嘻哈哈的玩鬧,幾乎是從未有過現在這樣的強硬手段。
兩人紛紛將頭扭向了村口處,對準嚴肖努了努嘴,“喏,就是那位爺。”
一聽是位爺,明了雙眼一亮,頓時來了興致,可一看嚴肖……他根本就不認識,也不知道是什麼官品,還不是他以為的那個人,頓時就失了興致。
“什麼大爺還要勞煩老子親自前來,老子不去了!忙著呢!”不耐煩的罵了一聲,明了轉身便要走。
兩個士兵沒想到都臨到村口了,明了這老小子突然來了個打折返,當時沒反應過來,就被明了輕易的脫了手了。
沒了兩人桎梏,明了一身輕快的就往村子裏裏頭走,一邊走還一邊兀自奇怪。
按照他的推算,胭脂雪那奸詐的小妮子最近肯定是要動手了。
先不管這死妮子擁護的人是誰,這京都大亂是肯定的了,而這燕國一亂,必定就是要用兵之際,自然而然,那燕王必定會前來十一嶺起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