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含笑稱是。
跟在老爺身邊這麼些年,他自然知道,老爺話上說的雲清霧淡的,可實際那話裏的意思,分明就是讓二皇子燕卿心裏知道這是誰給他的東西,若是事成了,他二皇子又該惦念誰的好。
當然,如果事不成,他二皇子也沒有確鑿的證據能去證明這是他胭博淵給他的東西,自然也攀咬不到他胭博淵。
“對了,七姨娘靈堂失火一事,有無辦好?”怒急攻心暈倒,並不代表胭博淵失憶,現在冷靜想想,這事恐怕不是巧合。
老管家明白胭博淵的意思,這是要問他有沒有查清這靈堂起火究竟是意外,還是人為。
“此事老奴已經查明,靈堂院外的護衛被人殺害,據幸存的目擊者方婆子交代,是一群來曆不明的蒙麵殺手做的。”默了默,老管家簡單的稟報道。
“殺手?”擦嘴的手上動作一頓,胭博淵神色一凜,“殺手去靈堂幹什麼,要殺的是誰?”
如果以為殺手是衝著他胭博淵來的,他就不會如此一問了。
“是四小姐。”明知老爺已經猜到了卻還要多此一問,老管家還是繼續回答。
胭博淵皺眉深思,“有查到這夥黑衣人的身份嗎?”
“這夥黑衣人來無影去無蹤,來的快,走得更快,完成任務後,就已經迅速離開了。而且一場大火下,就算留有蛛絲馬跡,也一樣一同被燒成了灰燼。”老管家說完後,輕輕歎了一口氣。
老爺果然還是老爺,開口的第一句話並不是問四小姐有無大礙,而是更關心這夥殺手的來曆。
“任務完成?你的意思是,雪兒她被殺了?”胭博淵一驚,旋即麵色一沉,“該死,這回老夫要拿什麼給祁國攝政王交代!”
老管家緩緩的點了點頭,雖然對胭脂雪這個從小就不怎麼起眼的四小姐沒多大的情感,但到底是看著長大的,老管家難免抑製不住傷感,尤其是見老爺此刻比起四小姐的死活竟然更關心怎麼對祁國攝政王交代,更是替四小姐覺得悲哀。
“攝政王來過了沒有?”拿過睡榻旁邊的櫃子上放著的衣物,胭博淵準備穿衣起身。
老管家連忙出聲製止,“老爺您不用起了,還是歇著吧。那攝政王一早就來過了,不過卻很快就走了,去了燕王府。”
胭博淵一愣,“燕王府?他去燕王府做什麼?”
“四小姐被燒的麵目全非,依老奴看,怕是已經活不成了。可是燕王卻不管不顧的把四小姐給帶回燕王府去醫治了,這攝政王來時知道後,立刻就快馬加鞭去了燕王府,老奴也不知道,現在情況如何了……”提及燕王時,老管家不自覺的有些若有所思。
胭博淵似乎聽出了老管家話裏含著什麼別樣的意味,邊將衣袍重新扔回木櫃上,邊看了一眼老管家,“你也覺得,這個燕王有問題?”
如果不是再提及,他差點也要忘了祠堂前,燕王對胭脂雨這個逆女的態度反應,根本就不是一個癡兒的樣子,雖然,隻是短暫的幾句話幾個動作,但一個人正常與否,就已經能從這屈指可數的神情舉止中看出來。
“太子殿下不是口口聲聲說燕王已經成了一個癡兒麼,現在又怎麼會……?”這讓老管家覺得真的很奇怪。
常年呆在老爺身邊,又經常看老爺跟太子燕煜打交道,那太子是個什麼樣的人,老爺看的分明,他老管家也瞧得清楚。
按照太子狹隘乖張的性格,對什麼比自己優秀比自己強大無數的兄長燕王自然厭憎到了恨之入骨的地步。
既然厭憎燕王,那太子對燕王出手才導致燕王成為癡兒一事定然不假。
而太子行事則向來謹小慎微,多疑成性,一出手則絕無遺漏和差錯的可能,事後怕是絕不下無數次去試探過燕王癡傻的真假。
這一來二去的,若說燕王真的是假傻,反倒讓人有些難以置信了。
胭博淵與老管家所想如出一轍,隻是,“燕王並非等閑之輩的,他可是不是一個同朝堂上的那群老將武官一樣隻是個隻會打打殺殺的莽夫,不然他也不會在皇後的百般刁難下長大成人,還不到十歲無依無靠進軍沙場還能保住性命,更能少時成名。”
老管家頗為讚同的點了點頭,一絲憂慮泛起,“老爺,這燕王不管真傻還是假傻,手上畢竟還有三十萬大軍在握,您說,他會不會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