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下六姨娘指頭按在自己嘴上的手,借勢親了一下,胭博淵安慰,“好了,別傷心了,難道你還信不過為夫?”
六姨娘蹙眉辯駁,“賤妾不是不相信,隻是……”
“你還是速去將老管家請進來吧,再耽擱下去,怕是你要擔心的就不止為夫一個,而是偌大太傅府了……”胭博淵打斷六姨娘的話,鬆了六姨娘的雙手,神色異常嚴肅道。
六姨娘從胭博淵的模樣和聲音辨別出了事情的嚴重性,不敢怠慢,忙應了聲是,就急急忙忙在柳虹的攙扶下出了屋子。
這六姨娘前腳剛出屋子,後腳,胭博淵的臉色立刻沉了下去,那隻剛才抓過六姨娘軟玉般雙手的手,此刻握的很緊,“皇後……太子……定國公。既然你們屢次不仁,就休怪本官不、義!”
該報的知遇之恩扶持之恩,他胭博淵替定國侯府當牛做馬的賣命這麼些年,也該夠了。
可他們卻千不該萬不該的把他胭博淵還不當成一條狗對待!
三番兩次的把肮髒的女兒塞給他,讓他戴足了綠帽子還不夠,還要讓他像個活王八一樣替她們養野種!
若不是現在及時發現了,若不是竇簫嵐和他的長子失蹤了,是不是他胭博淵兩腿一蹬,這一輩子辛辛苦苦打下的偌大家業,就要白白送給一個野種繼承?是不是他這一輩子活著也好死了也罷,都是在給他們竇家人做無用功?
哈!他們打的還真是好一副如意算盤!
你們竇家人既然想要我胭博淵斷子絕孫,我胭博淵就要讓你們的基業毀於一旦!
很快,老管家就健步如飛的進來了。
六姨娘知道他們將有大事要商量,便自稱身體虛弱抱恙,很是識趣的回了自己的院子,臨行前除了讓小丫鬟遞給了老管家一碗清香撲鼻的小米粥吩咐給胭博淵吃。
“老爺。”老管家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胭博淵現在的臉色,將手裏的托盤恭敬的遞到了胭博淵的麵前,“這是六姨娘讓老奴給您的,讓您一定現在就吃才好。”
胭博淵看了一眼托盤上的那碗小米粥,白玉的碗,裏頭的小米粥卻比白玉還要潔白清透,可見煮粥人的心思。
“六姨娘的身子怎麼樣了?”沒有拒絕,而是自然的端起了玉碗,胭博淵的臉色緩和了很多。
老管家一愣。
老爺向來以國事大事為主,府裏的事情一向很少過問,也很少過問一個人,對於老爺來說,後院的那些女人,不過也都是老爺爭權奪利的擺設,是用來看,用來把玩的。
哪怕是曾幾何時的七姨娘莫千尋,老爺其實心裏早就已經有些懷疑七姨娘出牆的事件極為蹊蹺,可老爺為了權利,還是說放棄就放棄,再也沒有將七姨娘的事追究下去,甚至還刻意的遺忘了後院還有這個七姨娘的存在,就算七姨娘在竇簫嵐夫人手底下活的生不如死,老爺也權當不知。
可這一次,還是如此緊要的關頭,老爺的第一句話不是要如何解決眼前迫在眉睫的危機,而是關切起了六姨娘,真教人……匪夷所思。
“怎麼,六姨娘這次的身子傷的很厲害?”見老管家久久沒有回答,胭博淵自是這般想當然的以為,蹙眉再度問起了老管家。
原本他以為六姨娘既然這麼快就能下榻來自己的身邊伺候,想來並沒有多大的問題的。
老管家從思緒中醒轉,忙搖頭,“不不……六姨娘身子隻是十分的虛弱,將養些日子就會好的,還是能再為老爺開枝散葉的。”
胭博淵點了點頭,眉峰鬆了鬆,開始吃起了手裏的小米粥,不似之前的雷厲風行雷霆之怒的模樣,反倒神情平淡,從容自若,“我讓你藏好的那份東西,如今可還安好的在原地?”
老管家渾身一震,神情立刻嚴謹了三分,“老爺放心,東西還在,完好無損。”
“很好。”仿佛怒氣過後還真的餓的不輕,就這麼三兩句的話,胭博淵就已經將碗裏的小米粥全部吃了個幹淨,“讓一個與我們沒有瓜葛的人把這東西送到二皇子,禮郡王燕卿的手裏。”
後麵那句話,胭博淵說話的語氣就好像在說這粥味道不錯一樣雲淡風輕。
這個結果仿佛在意料之外,有仿佛在意料之中,老管家隻是短暫的詫異過後,就應下了這吩咐,“是,老奴明白。”
將玉碗擱回了老管家手上的托盤裏,胭博淵拿起托盤裏的帕子擦了擦嘴,“但是別忘了,總得讓那人有意無意的透露點,這東西的出處。免得讓二皇子拿的不安心。”